引子 登月

公元二零一六年。

漆黑的虚空中,宇宙飞船极速划过,留下一条银白光影。

“已进入月球轨道,正在调试飞行轨迹……”

“已调整轨道,准备垂直降落……”

“离月球地面还有一千米,请做好登月准备……”

“还有五百米……”

“……三百米……”

“……两百米……”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穆白突然转头看向窗外,满脸的不可思议。

“混蛋!”地面传来一片混乱骂声,机械般的播音骤然停止!

……

华夏国秦省境内。

广袤无边的秦岭山脉宛如匍匐的地龙,连绵无尽,在这座充满神秘的山脉深处,广阔的无人区内,一座巨型水泥建筑如同沉睡的钢甲巨兽,趴匐在地面上。

这片区域神秘莫测,曾发生过许多怪异事件,但都不被外人所知。

水泥建筑中,一座控制室内。

“木教授,盘古号彻底失联了!”工作人员转头,看向身后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紧蹙眉头,抬手推开工作人员,俯压在仪器表面,双目凝视屏幕,十指飞速敲打着键盘。

少许后,他停止动作,直腰起身,半眯着眼眸,呢喃道,“我的猜测不对,不可能,绝不可能!”

复而,他沉吟又道,“神的力量,人真的无法窥探?”

“木教授,还要再继续吗?”有工作人员问道。

中年人回神,缓缓站稳身,道,“删除关于盘古号的所有资料,包括穆白的信息。”

……

皎洁的月光,神秘而神圣。在古老的神话中,关于月球有诸多传说,尤其是关于长生。

嫦娥偷食长生药,飞入广寒宫;玉兔提杵捣药,炼的便是不死神药;吴刚终日砍伐不死桂树,百伐而不倒;不死蟾蜍蛰伏蟾宫,日夜啼鸣……

诸如此类!

长生,遥远而不可及的字眼,似在这颗名为月球的古星上得到印证,这颗生而不死的星球,似是太古诸神故意留给人类探索长生的线索。

月满则亏,月亏则盈,自古如是,生生不息,似也印证着不死。

在这颗充满神话色彩的古星上,暂被命名为广寒海的区域。

穆白脸色难看,紧盯住眼前的‘盘古号’。坠落的飞船表面闪烁着电弧,特制的舱门也在坠地的巨大冲击力中变形,彻底掉落,动力系统、操作系统全被摔坏。

不幸中的万幸,他并未受伤。

“混蛋!”穆白提拳砸在变形的金属表面,饶是以他坚定的心性,此刻也有些慌神了,在这颗荒无人烟的星球上,宇宙飞船失事,便代表着彻底死亡!

他不怕死,但他还有牵挂!在地球上,还有他放不下的人。

咬牙定了定神,他偏头打量四周,这里像是一片戈壁滩,地面铺满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不远处的山头后方,柔和的光斑照亮半边天空。

“那个方向……”穆白仔细回忆,在飞船失事的前一瞬,他曾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一幕,何等惊世。他能万分肯定,在月球外,绝对无法看见那幕。

那是一株参天桂树,枝繁叶茂,繁花似满天星斗,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光辉,圣洁而神秘,碧叶若美玉镶嵌,树干似虬龙仰天。

在桂树下方,露出古老殿宇的一角,与神话古史中的仙宫十分相似,飘渺于云端。瑞彩蒸腾,霞光似练,从桂树上垂落,仿若有声。

“不错,就是那个方向。”穆白看了眼彻底摔坏的盘古号,向那个小山头急步走去。

基地特制的宇航服,有别与传统宇航服的臃肿,很贴身合理,即便穿上它全速奔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费太久,穆白便翻上那座山头,向下看去,只见山脚下有一棵桂树,树下是座古老的宫殿。

所有的光辉都源自那颗桂树,神圣柔和,宛如希望的明灯。

穆白失神怔愣,在神话传说中,月宫有一棵不死桂树,吴刚百伐而不死不伤,没想到在月球背面,竟真的有一棵桂树。

他滑下山坡,地面不再是赤裸的岩石,而是一层青砖,青砖与桂树、宫殿,都在一层水波般的光罩内。

穆白缓步而行,打量着那座宫殿,它很像华夏古老的建筑,在殿门的匾额上,刻着三个冷清大字。

“广寒宫!”穆白惊讶的读出那三个字,心中的震撼难以复加,“竟是广寒宫!”

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嫦娥吃下不死药后便飞入广寒宫,整日独守孤清,承受不知尽头的孤独。

穆白扫视四方,压住心头的惊憾。他到底都发现了什么,神话中的广寒宫竟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

殿门大敞着,穆白小心走进去,宫殿巨大而冷清,纵目望去,各色发光的莹石组成奇怪的花纹,铺满地面,冷清清的大殿,没有半个人影。

“有人么?”

许久后,回应他的仍只是孤寂的回声。

穆白四处扫视,大殿的正向是一排台阶,走上台阶是上殿,放着一张美玉雕刻的座椅,座椅后方是张巨型壁画。

穆白怔神,缓步攀上台阶,不由便间被那壁画吸引住。这是一幅很古怪的壁画,画面抽象,似讲述了一个故事。

无数人在厮杀,尸体堆积成山,血液流淌成河,还有绵延万丈的古兽,劈天而落的剑雨,血云遍布高天,淅沥沥的小雨浸湿地面,数不清的身影倒下,再有数不清的身影飞来。

画面移动,不再是血腥的战场,而是枯寂的边荒,寸草不生,黄沙衮衮,虽只是一幕,但穆白却有种直觉,似整个天地都是如此。

荒芜、枯寂、冷清!

穆白再移动目光,荒芜的大地上走来几尊笼罩在光辉中的身影,无法看清他们的面貌。这些人似在商议,无数的人形生物匍匐在地,对这几尊身影顶礼膜拜。

画面再是一转,壁画变得漆黑如墨,似天地间唯剩一片混沌,世界毁灭了。

穆白紧接着移步,往下看去,却被一物绊住脚跟,猛地向前扑去,他侧目盯看,原来是一根白玉药杵,但他已收不住身形,当头撞向那壁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