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语见沈尚渊把秦诗阮打横抱起,心里更是气愤,恨不得上前把秦诗阮扯下来。
秦忠见到四皇子此番动作,心里也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尚有随从在此,四皇子出手相救,且并未有将诗阮放下的念头。
秦忠眼里精光一闪,又行礼道了一番谢,继而从容地吩咐管家。
“李送,赶紧将四皇子领到一处,喊大夫去给诗阮瞧瞧”
李送在将军府待了二十多年了,腿脚麻利的很,恭敬地为沈尚渊引路。
秦诗阮没多大分量,沈尚渊抱着轻轻松松,走路依旧四平八稳、风度翩翩。
秦湘语快气出眼泪来,朝自己父亲和那几个大臣行了个礼,也火急火燎地赶上去。
李送将沈尚渊带到了最近的一处庭院,沈尚渊把秦诗阮轻轻地抱到床上,大夫不一会儿也赶来了。
沈尚渊抱臂立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又坐到屋里的茶几前喝起了茶,没有要走的意思,秦湘语在门外看的更是气愤。
“小姐,你让环儿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孙嬷嬷不一会儿也赶到了此处来,秦湘语将她拉到一边。
“你一会儿进去,提点那老头儿几句,让他叫阿敏把秦诗阮那个小贱蹄子带走!”
秦湘语语气低沉,让孙嬷嬷一激灵。
“我这就去!”
孙嬷嬷向来不是善茬,这些事没少做,进去还没一分钟,那大夫就颤巍巍地站起身,捋了把胡子。
“二小姐受了惊吓,此时正体虚乏惫,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我给小姐熬些调养的药,不如叫人将小姐送到……”
大夫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阿敏一阵冷哼给打断了,不敢再言。
阿敏自小在将军府长大,事多少也懂些,但还是心直口快了些,她径直走到孙嬷嬷面前。
“一定又是你家小姐指使你做些什么吧!休想对我家小姐使坏!我家小姐就搁这里给大夫瞧!”
孙嬷嬷知道阿敏什么性格,正要开口教训,突然秦湘语走了进来。
“阿敏!你家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四皇子也是未婚男儿,两人男女授受不亲,怎可处于一室!我好心让孙嬷嬷来带小阮走,不打你的脸,你这个小奴婢竟然还阻挠!你没什么,你家小姐可是千金之躯体!竟然不顾小姐名声,也不想想平时小阮对你多好,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秦湘语这段话说的煞有其事,一本正经,阿敏一晃神,慌了起来。
秦湘语见阿敏突然乱了阵脚,暗自冷笑。
“孙嬷嬷,拉下去掌嘴五十下!”
孙嬷嬷了然,上去一把钳住阿敏的手往外拽。
“小姐!小姐!”
阿敏挣脱不开,被孙嬷嬷拉到门前,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这么大动静,沈尚渊当然不可能一直坐着喝茶,自秦大小姐提到自己,他便起身走到了秦诗阮床前。
这位秦二小姐着实淡定,手下宠爱的小婢女就快被掌掴,还假寐着不吭声。
难道自己看错人了?
沈尚渊仔细盯着秦诗阮的脸。
阿敏哭声越来越大,秦诗阮心里其实早已经是百虫叮咬,上一世阿敏因为自己惨死,这一世因为自己一时好胜,竟又要让她蒙受委屈……
秦诗阮的眼睫动了动,眉心微微蹙起。
沈尚渊莞尔一笑。
“等一下!”
孙嬷嬷扬下去的手掌猛然定住,差点没气死秦湘语,但秦湘语不敢大声,因为说话的是……那个最得宠的皇子、自己的心上人,沈尚渊。
“秦大小姐。”
沈尚渊踱步走到秦湘语面前,看着秦湘语微微低垂的脸。
“本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你竟视我为登徒子,该当何罪?”
沈尚渊也是个会磨人的主,最后几个字说的极是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秦湘语心头。
秦湘语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隆,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不能让四皇子误会我,便宜了那个女人!
秦湘语捏了捏拳头。
“四皇子说的不错,我这样说四皇子着实罪大恶极,可小阮是我的妹妹!即使是四皇子你,我也应该这么做,这是我作为姐姐的本分!”
秦湘语眼角都红了几分,外人看来,确实是姐妹情深。
不过这些在沈尚渊眼里,不过是可笑的戏码。
“哦?那方才看到秦大小姐将二小姐推到湖里,是本皇子眼花了?”
沈尚渊音调骤然拔高一些,调笑道。
秦湘语到底是还没修炼至前世的心性,听完这句话,脸上一下变得惨白,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哑口无言。
阿敏挣脱开孙嬷嬷的手,跑到秦诗阮床前。
沈尚渊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大夫,大夫连滚带爬地从医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给阿敏递过去。
阿敏接到手,忍不住瞪了那大夫一眼,随后赶忙把瓶子打开,凑到秦诗阮鼻尖。
药香扑鼻,让原本不昏迷的秦诗阮都又清醒了几分。
戏当然要做足,秦诗阮故作缓过来的样子,在阿敏的搀扶下坐起身,看到秦湘语像败落的孔雀一样萎在一旁,而四皇子正带着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多谢四皇子”
秦诗阮低头诚心道谢,旁人看来只是为刚才被救一事道谢,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才知晓,这道谢为何。
沈尚渊一扬眉,潇洒倜傥。
“承了我的人情,这样就算还了?可没这么简单。”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月牙白的衣衫在阳光下像镀上了金边。
此人只应天上有。
秦诗阮心里这样想到。
秦湘语自四皇子走了才敢真正抬起头来,但刚才两人的互动她可是全看进了眼里,指甲缓缓陷进了肉里。
过了半晌,她突然开口。
“小阮,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姐姐我了。现在感觉如何了?”
秦诗阮眸光一闪。
“好多了,并无大碍,让姐姐多虑了。若可以,姐姐可否领我到湖边走走,我胸口闷得厉害”
阿敏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秦湘语当然也没想到秦诗阮竟有后话,但自己已经开始演了,这场戏不论再怎么尴尬也要演下去。
秦诗阮这个榆木脑袋!
秦湘语笑着款款上前,替代阿敏,把秦诗阮搀下床,慢慢将她搀到湖边,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上一世也是如此,戏多的很。
秦诗阮想及往事,心里泛起一阵冷意,趁所有人不注意,动作干脆利落,将秦湘语一把推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