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发现了

苏沄凉抱着大宝,正待从后门隐入后山,竟不想被人喝住。

“谁在那儿?”

月光之下,冰刃折射出冷光,打在苏沄凉脸上,心中一梗。

“我是别院的下人,我儿子生了病,我要带他到山下找大夫。”

苏沄凉说着跪下,将大宝脸隐在自己怀中。

“寻大夫?却为何走后门?”

一道声音含着冷意,自苏沄凉头顶传来。

苏沄凉浑身僵硬,心里有见了鬼的感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声音,是北冥函!怎么会这么巧,两次都是他?

可就算苏沄凉不相信现实,可她几天前,才确确实实听过一次,这道称得上是刻骨铭心的声音。

三年,三年了!北冥函,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小儿发烧,后山离山下更近些!”

苏沄凉手心一片冰凉,冷风透过单薄衣物灌进骨子里,她只把怀中大宝抱得更紧些。

听见眼前妇人回话声微颤,许是被刃光吓到缘故!北冥函星眸中冷意一收。

“山下路远,本王带有军医,可为你医治。”

北冥函话音刚落,苏沄凉只觉得天雷滚滚,事情这么巧的吗?

“这……”

“怎么?你不愿?”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民妇,谢军爷。”

苏沄凉眼中满是犹豫,最终还是低头应下。

“好!你走上前来,随我们一同进别院。”

北冥函冷眼看着走近的女子,见她一直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抬头看着我!”

闻声,苏沄凉缓缓抬头。所幸,她在出门前直觉性的给自己和大宝都戴上了人皮面具。

只见入目的女子面容寡淡,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些神采。

星眸中怀疑的神色淡下去,北冥函薄唇微抿。眼前的女子平平无奇,许是自己想多了。

“你便跟在身后进来吧!”

北冥函移开目光,说出这一番话后,不再看苏沄凉,径直走进别院。

不过是几句话功夫,苏沄凉就觉得心很累,晚间风大,风一吹,更觉得刺骨冰凉。

心道,我去,三年了,每次见到这北冥函,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真是命中犯冲!

两次了,苏沄凉暗数,这已是第二次巧合。

不过感受到话中大宝均匀的呼吸声,苏沄凉眼中的神色又坚定了几分。

她已是一无所有,唯有大宝和绿萝陪在自己身边。

就算刀山火海,也无法把大宝从她身边带走。北冥函,也不可以!

想着,苏沄凉抱着大宝跟上北冥函的步伐。

北冥函进了青山别院,便直向主院而去。

主院是以前苏沄凉“去世”之前的住所,破旧的牌匾挂着摇摇欲坠的青山二字,更显荒凉。

眼中闪过一抹厌烦,北冥函推开门。

“这就是你们家小姐死前住所?”

北冥函眼中神色淡淡,提起苏沄凉,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是,自小少爷死后,夫人便一直郁郁寡欢,于一年以前病逝。”

克制住内心的重重恨意,苏沄凉神色一冷,低眉敛神。

这是她早已想过千百遍的说辞,说出来并无破绽。

“哼!”北冥函看着积灰的床榻,冷哼一声道:“那般蛇蝎毒妇,死了也好,省得脏了本王的院子。”

苏沄凉莫名被骂,眼底迅速划过了一抹冷凝。

她虽不知原主以前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之事,可见北冥函这般诋毁原身,也只暗骂他一句没风度。

说罢,北冥函又走近了积灰的床榻几步。

“她死前,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突然转身紧紧盯向苏沄凉,目光冷冽,似乎想从苏沄凉眼中探出个真假。

“夫人死前,留下一个荷包。”

说着,苏沄凉指了指墙角挂着的一个荷包。

荷包用的云锦缎子,上面绣有鸳鸯戏水,可惜蒙了尘,挂在墙角十分不起眼。

北冥函星眸随着苏沄凉一指,也看到了墙角的荷包。只一眼,便匆匆略过。

“来人,把那荷包取下。”

没有温度的声音,听得苏沄凉心中气恼。

“不知王爷要取了荷包送到哪里?”

见此,苏沄凉终是忍不住出了声。

听北冥函之话,显然对原主没什么感情,却取了原主的荷包,他要做什么?

是试探?还是别有居心?

“不该问之事,别问!”

望着眼前抱着孩童恭敬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北冥函眼中满是怀疑。

对于眼前妇人,他隐隐有熟悉之感。可熟悉感从何而来,却让北冥函想不透。

“是。”苏沄凉咬牙忍下,生理上的排斥让她不愿与北冥函继续僵持。

“不知军医何时能到?小儿病重,怕是等不及。”

说着,苏沄凉故作出抱着大宝焦急远望的模样。

“稍后即到。”

北冥函紧盯着苏沄凉怀中的孩子。

一个女子,一个孩童……

倒让他突然想起几日前在药炉见到的那个浮屠神医和他怀中小孩。

不过不可能,浮屠先生行医已久,两地相隔太远,他又怎会住在青山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