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呛火

说是面见故人,其实寻挚剑踪迹,仓促的探访,寥寥数语,别了这清风迷离的大宗派,留了几人疑惑在心头,典方干笑的不知所措,只是紧跟其后。

“问苍”曾是皇甫邪挚爱之剑,稀有的材料打造,极有灵性,伴随一生,征战天下,直至他被暗算遭重创,古剑便遗失,自己曾寻找踪迹却毫无音讯,直到一日大凉国内举行武道大会,他得知蛛丝马迹,今儿才前来寻个究竟。

遗憾的是,那古剑竟被南楚王收藏了,这楚长河镇守大凉南部郡县,将军之名头衔比皇甫校尉少一点儿,但是官衔大,不仅官职高且武修造诣不浅,名副其实小宗师境界,这也让皇甫邪极其纠结。

“若要赎得宝剑,还得皇甫亨出招!”细雨不止,脚步声异常焦急,皇甫邪心中嘀咕着如何讨回宝物。

大校尉尉官位低于将军,不过皇甫铁骑军团,那是响当当的敢死战将,王朝上下闻之丧胆,依仗着家府底蕴,他心里也有点儿数。

前世古剑神兵剑器榜上位列末流,可自打问世起,剑光寒芒,披靡大凉,无数剑客死于那古剑之下,皇甫邪也是十分钟爱,以剑悟道,问鼎尊者,拿“问苍”剑器与皇榜神兵媲美,丝毫不逊。

即便剑破损,可剑灵未毁,奇珍材料内蕴藏的“灵性”可协助他武修,更利于他再次提剑驰骋着荒谬的江湖!

皇甫府,位于龙骨山附近,坐东朝西,一个清秀地方,竹林环绕,风景宜人,远瞧府院华美雄伟,布局规整,楼阁交错显得古朴而庄严,近看,红漆大门,还有两座石狮子,气势非凡,但也不过是王侯邸府,比起清玄门这等浩然大宗的派头差远了。

两人未按照之前走安庆镇路线回府,自打皇甫邪祭拜吴家祖坟一次后,言不由衷之苦如江水不停在心里翻滚,不想打扰那净土安乐的家人,只得含着恨,藏着煞气悄悄地回府。

阁楼内,大校尉皇甫亨,凤仪姿态,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板着脸,虎目灼灼,一举一动不怒自威,魁梧的身躯颤动,他剑眉紧蹙:“南楚王?这家伙占据南部有些名望,而且脾气古怪,一般人难以接触,要从他的手里去要那柄剑,还需老夫备上些珍宝亲自出马!” 大校尉对儿子那是极其宠溺,在他能力范畴内的,有的没的,能为儿子弄到,绝不含糊,皇甫邪其实心怀愧疚,他这是夺舍来的身份,毫无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是这样的老爹十分有心,他若能尽上一份孝心,不枉此生咯。

皇甫亨哪里知儿子早已命绝恶疾,他早先发觉儿子得难治骨髓之病,差点没疯了,请来大半个大凉医师救治,药方不少,疾病却不见效,后来不知怎么地,刘半仙古老药方出手,没出几日,儿子生龙活虎!

可惜呀,他哪里知道,从不武修的皇甫邪早已病入膏肓,只是机缘巧合下让人夺舍了,这些时日儿子性情温顺了许多,居然要武修,这可让大校尉皇甫亨笑的合不拢嘴了。

他们皇甫家历代从戎,征战南北,骨子里就是王侯将相之命,即便武修平平,可这整治家国的能力可是一等一,皇甫亨便是如此,武学实力离那小宗师之境还差几分,但身带刀护卫,不乏上乘宗师!

“皇甫邪”生性顽劣,嗜酒如命,风流放荡,毫无治理大世胸怀,纯纨绔子弟作风,不谙世事,不流于江湖争斗,可惜时命薄缘悭,没等到云游五域风光就撒手人寰。

大都尉不知其中怪异之处,只是听闻儿子心怀大志,想凝气武修,他也是可以烧香祭祖咯。

这也难怪,世袭王朝的官权之位,官帽子压不住武修大成者,子嗣本无世俗争夺王权的嗜好,家承的治国命理到这也是崩盘了,若能儿子以武行走天下,自然好事。

皇甫邪一个多月以来,尽管悲伤愤慨充斥内心,但也不忘查阅一下这身体原来的主子心路历程,习性、作风、家史等资料,渐渐适应后他也只想一心求武修行。

王朝、诸子百家、江湖修士,纷乱而复杂,他若仅依赖这身躯毫无作为,不修行,谁来复仇,谁来救赎他呢?

“你看着办,三日内若能见到那柄残剑,我就练剑!”

大校尉皇甫亨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好事啊!我儿若苦练剑术,往后这武修造诣必然高!我这就安排下去,明早赶往楚长河哪里讨剑!”

皇甫邪有模有样,毫不客气,“尽快呀!那柄剑可是剑尊的神兵利器,剑意至刚至阳,我这身子骨毫无灵气,若是捞来练练大有裨益,那南楚王收藏家不假,万一一时兴起卖了,我去清玄门这趟,岂不是瞎忙活?”

夺舍前,父子俩对话简单直白,如今照旧。

“哟!公子哥,你可是回来了,门主镇守边境半月,这才回府上不过几日,你便劳烦远足,孝字心头,怕是忘了吧?”闻声望去,七尺男儿,身着银战甲,背负射雕长弓,古铜肤色,剑眉,高鼻梁,扬着嘴角,一副阴鹫的模样。

皇甫家,三人执掌,二长老皇甫巷,三长老皇甫奇,以及大校尉皇甫亨,两位长老注重武修,要么闭关修行,要么远行武炼,两位长老各一个孩子,二长老之子皇甫扬隶属皇甫军,兵团之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正是刚才那语气充满不屑之意的男子。

大校尉皇甫亨咳一声,摊摊手后淡然道:“无妨!在这皇甫家里我也是习惯了,规矩不用那么刻板,小扬你回来的正好,邪儿想要要武修练剑,过一会我便南下寻剑,这一两日,你可将那‘红甲拂剑录’的剑诀传授邪儿让他参悟。”

皇甫邪撇撇嘴,立刻上前打断:“可别,他一个挽弓的人,剑术一般,您还是去寻剑吧,我心里自然有数!”

“什么!你这是在讥讽我?这习剑录乃是一般武修简读自习的武籍,你尚无一点灵气根基还眼高手低,毫无一点求武精气神,即便让我授教,我也懒得理会。”皇甫扬微眯眼睛,背身而立,寒意毕露。

他皇甫扬可是快接近上三境的武士,跟随皇甫军走南闯北三四载,历经磨难,如今镇守僵域,可是一铁骨铮铮的汉子,傲气自然。

两人以往以来一见面,火药味十分呛人,宿命敌意的味道,令人大都尉也是微微叹息,他这儿子呀,不是巧舌如簧,而是生性皮的很,嘴不饶人,而他也只能搂着。

皇甫邪知道皇甫家门主,将来统御这门府的后代,除了嫡系外得论德行、品行、武行甄选,这代两男一女,女子皇甫婉读书人,也是女流武修,不掺和家府这茬事,那就剩皇甫扬和他你争我夺,俩人时时嘲弄互损,自有道理。

“得,少显摆武修天赋,那是我没想修炼,要是我认真起来,哪有你这会跟我硬气说话的分?你还是去打座练气,挽弓射雕为好。”皇甫邪没想那么远,怼就完了,接下来阅览经文,想法儿连气修行。

皇甫扬气的面红耳赤,浑身灵气躁动,转身就准备破骂,奈何一个女子笑呤呤的走进来直呼:“小邪乎,你干嘛去了?”

三张老女儿皇甫婉,年芳十八却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中三重武士,少女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桃腮带笑,璀璨的眸子湛湛有神,脸颊边上梨涡靓丽,肤色晶莹,一身翠绿褶裙,走路步伐轻盈。

满头黑线的皇甫邪尴笑一会儿说,“喊啥呢,我是你哥!不诵读经文,来这儿八成是找骂来了?”

少女礼敬大校尉和皇甫扬,她转身后笑容里就带着点儿嗔怒之意,原本她对皇甫邪满是敬意的,即便这大哥嚣张跋扈、吊儿郎当,可上月前,她分明见这皇甫邪病重不起岌岌可危,她也常去探望,更是时常讲一些读书听来奇闻异事安慰大哥。

可没成想月前那俩天,这大哥故作模样说是病重不清,还想转转皇甫府几十里外的市井坊市,装的可怜兮兮说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陶冶雅趣,很接地气,又说市井无奇不有,可淘些金坠耳环赠与她这小妹。

真相是,拉着她这大家闺秀左转右转,却途中撂下她,自个独上到了“闻名遐迩”的烟花之地“满春楼”!

皇甫婉气呼呼,恨不得杀了这所谓的“大哥”,那天回府之后,皇甫邪依旧是消瘦、软骨头、病怏怏,可其嘴上却得意“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云雨之乐,深得我心,死也足了!”

她紧握的“绣春刀”准备给这大哥脑瓜上来上那么一两刀,可恨她心念亲情,况且大哥恶疾在身,小得罪她便不放心上,没几日,皇甫邪生龙活虎了,她再次提双刀“探望”,几次拒之门外多半是被侍卫阻拦。

如今赶点,恰逢时机,躲避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