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子夜订单

我叫李晨阳,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叔叔阿姨对我特别好,所以我的人生记忆大部分也都停留在福利院。大学毕业之后的工作还不如送外卖赚钱,干脆辞职不干转行送外卖。除了福利院之外,我不感觉欠这个世界什么,我能回报的也只有福利院。

不过有一件事他们谁都不肯给我讲实话,福利院的孩子要么是被父母遗弃,要么就是孤儿,而我却是被我爸送进福利的院,而且每年都会捐助福利院不少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让我跟其他孩子一样过的无忧无虑。

尽管我已经自立,我在福利院的档案依然是个谜,没有人肯告诉为什么,至少三任福利院的院长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档案是空白。

我的人生目标也很简单,一天赚够二百块钱就收工,一百五十块钱捐给福利院,剩下的够自己吃喝拉撒交房租就行,在网吧玩到十二点以后也是经常事。

时间已经太晚了,马上就要晚上十二点,送外卖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大半夜叫外卖催的跟着急投胎似的,碰上个脾气不好的还没迟到就差评,害得老子被扣过好几次工资。这次不争气的是肚子,手机没响肚子先响了,得找个地方吃点饭。

走出网吧才感觉到天色有点阴沉,似乎一副要下雨的样子,风吹过来打了个寒颤,貌似农历的七月天不该有这种鬼天气。

小黄车就在网吧门口停着,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没一个人影,阴沉的天气,寂静的街道,路灯都显得有点阴暗。

有一阵风吹来,似乎比刚才又凉了几分,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吃饭?这点吃个毛饭,哪有饭店这时候还开门。还是特喵的回网吧泡面吧!

就在我转身准备回网吧的时候,忽然发现网吧的阶梯上竟然坐着个老人,衣服似乎是公园里练太极的老人穿的样式,只是颜色灰白,人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大爷,天太晚了,怎么还不回去?”李晨阳过去问了一句。

“等家里送钱,回不去!”老人沙哑的声音都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至少李晨阳没有看到对方的嘴动。

“这大晚上在这里过夜也不是回事!”说完李晨阳将衣服掏了遍,最终只拿出来五十五块钱,刚进网吧的时候充了二十块钱网费,身上就剩这点钱。

“大爷,这五十块钱给你,赶紧打车回家吧,我有五块钱吃碗泡面就行了。”说完将五十块钱塞进老人怀里,就准备往网吧里走。

虽然手并未触及老人的身体,一股寒意早已顺着他的手袭来,身体不由得一哆嗦,钱也没有送到对方手上。

此时才注意到对方枯瘦的手,没有有半点血色,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的脸和眼,枯瘦的脸上恐怕真没有多少肉。李晨阳心里一哆嗦腿一颤,差点没坐地上,根本没有胆量去看对方的眼,撒腿往楼上网吧里跑去。

慌慌张张的推开网吧的们,手机报时刚好响起,“北京时间零点整。”

看到闯进来的李晨阳,网管过去一把将他扶住。李晨阳手脚冰凉,浑身冷汗直冒,貌似吓的不轻。

“怎么了?”网管问道。

“没事,有点感冒!给我来碗泡面。”说完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五块钱递给对方,身子靠在了前台柜台上。

“找个地方坐,我去给你泡面。”收了钱网管从柜台里面拿了桶方便面,转身往后间走去。那里有炉灶,煮面比泡面更好吃点,都是煮好了再倒进方便面桶里面。

十来分钟之后网管端着方便面桶出来,将方便面交到李晨阳手上,转身回柜台上继续趴着,有人充值自然会招呼他。

刚接过方便面手机便响起来。李晨阳心想,这大半夜的谁会下单,准是饿死鬼转世,大半夜都不让安生。

有怨气归有怨气,但不能不看看,毕竟是自己的本职工作。随后就把泡面放在身旁的台子上,根本没看是做什么用的,至少没发现上面放着东西。

“居然酒家到市人民医院,第八排第一间,这地址怎么没听过!居然酒家?这医院不记得有第八排啊,怎么好像只有七排?”带着疑问李晨阳点了以下地图,饭店和下订单的地址都显示出来,而且还有最佳路线。

“这大晚上应该没什么车吧,估计也没人接。算了,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如果没人接我就接了,没准跟我一样饿着肚子。”心里念叨完之后按了一下锁屏键,将手机往兜里一揣,伸手去拿自己放的泡面。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泡面放在了给财神上贡品的案台上,偏偏此时案台空空如也,自己刚好放在了正中间。

“对不起财神爷!小子不小心冒犯了。对不起!”双手合十施礼后,赶紧把泡面拿下来找了个空位坐下开吃。

没想到今天的泡面索然无味,平时吃的时候根本没这种感觉,用叉子搅了一下分明放调料包了,总感觉吃不出味来。

再无味也抵不住饥饿,李晨阳三下五除二将泡面扒拉完,然后拿空桶往卫生间走去,那里放着一个大垃圾桶。扔进去之后抬起头望去,这里有个安全通道,没想到被铁链锁着,看来出去是没办法避过那个老人了。

经过前台的时候又想起这里敬的财神,微微躬身又说了声对不起。在他抬头的一瞬才注意到,这里敬的财神不是平时看到的财神爷,而是关公关二爷。李晨阳再次施礼,这才是释然离开前台。

此时想起来刚才有个单子耽误,才将泡面放在了关二爷面前,拿出手机看了看单子竟然没有接。现在自己肚子不饿了,精神状态也回来了,总不能看别人饿肚子吧,索性把这一单送了回租房的地方睡觉。

走出网吧接着门口昏暗的灯光往楼梯下瞅了瞅,确实没有了大爷的身影。下了楼梯走到门口,忍不住转身又往那个地方看去,哪里有什么大爷,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自己掉落的三十块钱还在地上,竟然没有被人捡走,也没有被风吹走,就像是错觉一样,根本没有发生过。

李晨阳心想:“算了,都这个时间点了,没准就是看花眼了。”伸手去拿地上的五十块钱,五十块竟然变成了飞灰,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剩下。

李晨阳抬起手仔细看了看,手上也没沾到半点灰,有点莫名其妙。索性赶紧掏出电车钥匙,骑上小黄车快速往手机上显示的酒店跑去,这大半夜饿肚子绝对不好受,赶紧送了早点回家。

从网吧出来小黄车飞驰,快速转了两个弯走进一条小巷,居然酒家就在小巷的尽头。火红的灯笼挂在大门的两侧,上侧挑着一幅旗令,上书“居然酒家”,看起来颇有百年老店的气势。

店门口上面挂着一幅木匾,黑匾红字特别清晰,“居然酒家”,字体都非常古朴,绝对是开的非常久的饭店。

从远处看去像是有人影晃动,到跟前才发现好不热闹,不过更像是电影戏场,人穿长衫出入。李晨阳的出现并未惊动任何人,然而拿到的不是一次性炉料餐盒,而是一个三层的木质食盒,上面有一木雕也就是这家店的标识,更像是现在的商标——龙凤合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