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绑架了

大晏国都东方三十里,一辆车身溅满了泥水的马车上。

成子攸躺在马车中慢慢的醒来,脑海中闪回的记忆片段告诉他,他被绑架了……这是个什么鬼开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素白长裙,再搜索了一下记忆。

成子攸暗骂一声,这个混蛋。你不好好的在家当你的驸马爷准备跟公主成婚,跑出去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喝酒就喝酒打什么赌。

好吧,就算打赌输了穿女装,你好歹第二天扮啊,大半夜的打扮给鬼看?

现在好了,被人当女人绑上山要给什么师兄当老婆。迫于对方的武力害怕对方撕票还不敢露出真面目,只能假装自己是哑巴。

”怎么办?”成子攸在摇晃的马车中仔细的思虑着。

只能顺着前主人的这个剧本演下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别无他法。

但愿担任大司徒父亲和他那个未婚的三公主老婆在发现自己失踪以后能够想办法救自己回去了。

话说这成子攸本是家中庶子,母亲王氏是晏国大司徒成国器的侧室。

成国器的正室十多年因病去世,他又特别宠爱成子攸的母亲王氏,所以十多年来正房夫人一直空置。

现如今大儿子成子修已经成婚,是祁阳关中守军的一个校尉,有一个女儿今天三岁。

女儿成子玉去年嫁了人,夫家是晏江下游永州城的一家粮商。

小儿子成子攸去年十一月遇到了出宫的三公主,他性格开朗也喜好结交朋友,跟三公主言谈甚欢。

这一来二去的,三公主就看上了成子攸。但是因为成子攸母亲妾室的身份无法配得上公主,这才在大王的干预下晋了平妻。

这也算是解决了成司徒家的一桩头疼事,省的因为招蜂引蝶的儿子跟几个大臣闹的不愉快。

虽然已经被许为驸马,这成子攸还要等到明年才能与公主成婚,毕竟三公主李樱才十七岁,一年之后才够王室规定的成婚年龄。

在车厢里又躺了一会,成子攸坐起身来环视了狭窄的车厢一周,身下是一床棉被,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包裹。车厢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叱呵马匹的声音。

成子攸起身拆开了角落里的包裹,说是包裹,其实就是一副床单,里面胡乱的塞着成子攸的一些衣物,还有一把青铜短剑。

他轻轻的把那把短剑拿了起来,只见靠近握把的地方,一个篆体的邢字赫然在上,想必就是前几天听父亲提起过的,大司空邢山家中丢失的那把。

看来前头赶车的那个就是最近几天让京中几位富商咬牙切齿的那个女贼了。

七月初的天气,有一些炎热,感觉到身上已经开始冒汗,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成子攸半坐了起来,一只手抓着车厢里的扶手,一只手撑开了在路上颠簸个不停的马车的帘子,拍了拍前面少女的肩膀。她停下马车,回过头。

成子攸与少女离得非常近,她长的很漂亮,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小巧的鼻子,粉嘟嘟的嘴唇,圆圆的脸白皙且有光泽,因为两人离得足够近,成子攸甚至能看到她耳朵处的绒毛正随着微风轻轻颤动。

“你醒啦,”面对自己的绑架对象,女孩有些错愕,“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少女摸着自己的脸,樱唇微张愣愣的看着成子攸。

成子攸急忙摆了摆手,然后做出一个扒饭的动作,攥着拳头放在胸口,表示自己饿了。

“哦,你饿了啊,我都给忘了!嘿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出声。

说着,她钻进了马车,从自己胸部掏出来三张饼,两只烧鸡。

成子攸看的目瞪口呆的,他真想开口问一句,你是怎么想到把烧鸡装胸口的,不怕烫吗?可是又怕她恼羞成怒做出撕票的行为。

为了装女人彻底一点,成子攸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的,等他吃完一根鸡腿,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两张饼和一整只鸡,正在滋溜滋溜的吮吸自己的手指。

看到少女这样,成子攸把自己的那半只烧鸡放在了少女手中。

吃完烧鸡,她又掏出水囊两人各自喝了几口。

在喝完水以后,成子攸用手指沾了水在马车的车厢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成子幽”。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少女。

少女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我啊?我叫离花落。好名字吧?我师父给我取的,嘻嘻。”

“你叫成子幽,我就叫你子幽姐姐吧,你今年多大了?”

成子攸用手指比了个手势“十九”。

她伸出手指开始比划“我今年十八。我师兄去年告诉我他二十三,你比我师兄小四岁。”

听到这里成子攸面色一僵。“小四岁?这姑娘是个人才。”

小落看到成子攸面色有异,“哪里不对吗?”,她迷糊了一会,“没错呀,去年我问过我师兄,师兄说他二十三比我大六岁,我今年又长了一岁,师兄就只比我大五岁了,这样不就是比你大四岁吗?”

她掰着手指头,“嗯,就是这样。”

没再去管成子攸目瞪口呆的样子,姑娘掏出手帕摸了摸嘴上的油渍。

“吃饱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想着逃走哈,我很厉害的。”说到这,她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而且我师兄很好的,师父也很好的,不会欺负你,师父说过女人早晚都要嫁人的。你只不过是嫁给了我师兄而已。放心,师兄不对你好,我对你好。我去赶车啦!傍晚前就能到家!”

离花落退出了车厢,开始兴高采烈继续赶车。

“驾!”

成子攸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他想吐露实情,却又怕万一猜错了他自己就凉了。反正按照离花落的说法,她的师父师兄也不是什么恶人,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在马车中等待命运的审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