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悸动的信仰塔

他拧掉衣服上的水,站起来,抛下师美林领导和其他人,径直朝小区外走去,任由人群在身后欢呼挽留。穿过别墅房屋之间的几条路后,来到小区门口,远远地,文相听见身后有师美林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回头,只是拿起手机,发过去一行字:别追了,以你的脚程,想追上我是不可能的。对不起不能配合你们的演出了,奖励就免了,如果你们真的想给我奖励,记得在我的实习评语上打个满分。

文相把地产广告的传单放在小区门口,又找块石头压上,防止风吹走。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美林追到门口,看到压在石头下的广告单页,只好悻悻地返回游泳池边,告诉众人说:“他结束实习,已经走了。”

看到游泳池里已经被对方咬死,四脚朝天的鳄鱼,众人们才蓦然想到一个问题。

师美林的领导说:“这鳄鱼是不是被他施了什么妖法,这么凶猛,直接把同伴咬死了。”

众人均是面面相觑,一股寒意自脚底油然而生。寒意袭遍全身的同时,另一股更浓的崇拜之情自心底生出,众人禁不住好奇地想,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有那么多的地方跟我们不一样。

先前有两拨人跳下水救人都失败了,他为什么就能行?

这少年潜水时间远超常人,连鳄鱼都给他让路,真是诡异至极。

部分人把目光转向了师美林,心想她认识文相,或许能从她的口中了解一二。

师美林看到众人疑虑的眼神,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举起双手说:“我们是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后来我家搬家了,已经多年没见过他。我只知道他爸妈在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他已经独自生活十年了。”

文相出了半湾别墅小区后,独自去了海边,沿着海边的公路向西,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深入大海的古城墙遗址,不由得一怔。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明媚,古城墙在蓝色大海背景下,显得低调、灰暗而沉重。古城墙的烽火台边,有两株百年垂柳轻轻晃动。两株垂柳一株自东弯向西,一株自西弯向东,像一对张开双臂的夫妻,隔空拥抱。

自从父母失踪后,文相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深入大海里的古城墙,折而向城墙下的台阶走去。

公路边有一辆白色的汽车追了出来,见到正在攀援城墙而上的文相后,停下了来。车里走出一个穿着职业裙装的年轻女子,正是师美林。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城墙,最终在城墙尽头的烽火台前停了下来。

脚下是蔚蓝的大海,烽火台左右两侧便是那两株百年垂柳。

文相褪去衣服,背部是一大片伤口,扯去黏连在伤口上的衣服时,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顿时鲜血直流。

“呀,你的背上怎么受伤了?”身后的师美林率先惊叫起来,“该不会是刚才在游泳池里被鳄鱼抓伤的吧?”

文相没有说话,把伤口对着太阳,感觉温暖了许多,顿时也没有那么痛了。

就在刚才鳄鱼扑向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到体内涌动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瞬间吞噬了鳄鱼,而后才有那鳄鱼转而发疯般撕咬同伴的场景。可是,饶是当时反应神速,还是被鳄鱼那一扑撩到,抓伤了背部。

师美林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碘酒和棉签,小心地替他擦拭伤口。

文相没有拒绝,两人在西侧的大柳树下蹲了下来,背部的伤口朝着太阳。

师美林问:“你刚才究竟是怎么让那鳄鱼改变心意,突然攻击同伴的?”

文相刚才过来的一路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没有掌握信仰塔的开启方法,或者说,这传说中信仰塔的神奇力量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父母哄小孩听话的一种手段。

可是,在鳄鱼扑向自己的刹那,他分明感觉到了腰间这信仰塔的悸动,一种铺天盖地的力量在自己朝鳄鱼大喊的刹那倾泄而出,改变了鳄鱼的意识和憎恶。

文相说:“因为我有信仰塔。它能短时间改变人和动物的意识。刚才那鳄鱼便是被我*操纵着,改变了攻击目标。”

师美林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地说:“真的有这么厉害?”

文相摸了摸腰间金色的信仰塔,忽然回过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师美林,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你相公。”

两人目光相视,停顿了三秒钟,师美林惊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再两秒钟后,师美林“啪”地扔下棉签,揪住他的耳朵拎了起来,说:“别以为咱俩上幼儿园时候关系好你就可以胡来,信不信我告诉你爸妈去,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人管你了。”

刚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我爸妈早都不在了。这世上确实没人管我呢。”文相嬉笑着说。

说完他又转过头,摇了摇头,失望地说:“还是不行。我以为我已经掌握了信仰塔的开启方法,可是摸着信仰塔却连你的思想都不能改变,我怎么可能改变得了泳池大鳄鱼的想法?”

师美林忽然明白了文相要自己喊相公的奇怪举动,原来他是在对着自己做实验,她把文相的耳朵拎得更长了,说:“即使你真的掌握了开启信仰塔的方法,也不准对我使用。”

文相说:“刚才那鳄鱼突然改变心意,或许只是觉得我身上的肉太少,吃着不过瘾。很可能并不是因为信仰塔的缘故。以我的意念,恐怕连只蚂蚁的意识都改变不了,又怎么能改变你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此时,有两只蚂蚁沿着脚下的砖石地面爬了过来,师美林忽然惊叫着退后两步,说:“蚂蚁!不会是有毒的红蚂蚁吧,我害怕。”

她退后时手里仍然拧着文相的耳朵,文相只感觉左耳朵被人猛得往后一扯,几乎要被拉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