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谢谢你的八十万

文相在人群中绕了大半圈,最后才装模作样地出现在师美林和她领导曹总面前。

这曹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油腻气息。文相悄悄凑到师美林耳边说:“今天过后,就不要再来这儿实习了吧。”

师美林一愣说:“为什么?”

文相说:“因为你的这个领导,我不喜欢。”

曹总显然没有听到他俩的对话。他满面春风地走过来,拉起文相,跟众人介绍说:“救人英雄被我们找回来了,原来他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实习生。公司在等他结束实习的时候,会把他今天的举动通报给学校,对他进行褒奖。”

众人见文相出现,再次鼓掌。

曹总叫师美林搬来现金,不多时他们面前铺着红锦桌布的桌子上堆满了一捆捆的现金,像一座小山。

曹总说:“为了表彰文相救人的行为,我把奖金提高到了八十万。现在就举行颁奖仪式。”

曹总把文相拉到那一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现金前,握住文相的手说:“希望你再接再厉。”

文相在心里把曹总的祖宗问候了个遍,而后学着他的样子,满面春风地笑着,大声问:“感谢曹总的奖励,这些钱是我的了吧,我现在能带走吗?”

曹总一愣,台下的观众里出现哄笑声。

曹总说:“它们是你的,你当然能带走了。不过,这么多现金拿起来多不方便,一会我让公司的工作人员帮你处理。”

文相就料到他会推三阻四。

他想,既然曹总你想耍诈,想利用我,那我也不需要对你客气了。我会好好配合你的演出,让你的愿望成真。

他把右手伸向了腰间的信仰塔,瞬间感觉有一股力量顺着指尖汇聚向头顶。

文相向着台下的观众说:“接下来的,我希望各位能做个见证,把它录下来。”

文相转而盯着曹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这奖金既然当着众人的面发给我了,为了证明公司的诚意,你能让工作人员现在直接转账给我吗?”

曹总眼神跟文相对视的瞬间出现涣散,他挣扎了片刻,两秒钟后重新聚光。

他听着文相的话,挣扎了一下便屈服了,开口说:“当然没问题,它本来就已经是你的了。”

而后,他挥手招来工作人员,要工作人员当场转账。

工作人员向文相要了银行账号,在手持终端上操作了起来。

文相把账号报给她之后,看了看时间,三十秒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只剩下大约十秒。

文相想到还有其他问题没有问,在工作人员转账的同时,他再次盯着曹总问:“你答应过要帮我结束实习的,今天能办到吗?”

曹总眼神再次挣扎了一秒,顺从地回答:“当然能办到。”

文相问:“还有师美林的,她的实习证明今天能办吗?”

曹总说:“只要她愿意,当然能办。”

文相右手摸着腰间的信仰塔,直到三十秒的时间结束,才松开了手。

曹总摇了摇头,从迷糊中睁开眼,却见台下欢呼声一片。

有人说:“这儿颁奖是真的颁,不是演给客户看、欺骗客户作秀啊。曹总真是个爽快人,说给钱立马就给。”

又见旁边的工作人员正在转账,他茫然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把刚才录下的视频拿给曹总看,曹总看了后,正想骂我刚才说了什么,却见台下的观众都在一个劲地夸他办事爽快,不像某些假意颁奖的骗子。

他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

陪着笑脸说:“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可是正经商人,言而有信。”

一两分钟后,那名女工作人员站了起来,告诉曹总说:“转账操作完成了。”

曹总看了看那转账记录,心里在滴血,暗骂道,你们脑子里都装屎了吧,让你们转账你们就转,都不知道这只是我们常用的营销手段吗?傻子,一个个都是傻子啊。

那曹总转而疑虑地看着文相,他记得刚才那失控的三十秒,开始于眼前这小子盯着自己的一个眼神。

想起文相此前种种的反常之处,水下憋气救人,打倒鳄鱼,走路还像十年前彗星灾难发生之前的样子。他不由得产生一股寒意,心想,你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刚才对我施加了什么妖术?

不过泳池边那么多客户和观众,他也只好认了。

他伸出手,紧紧地捏住文相的手说:“恭喜你们完成实习。”

他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了这次握手上,只捏得文相骨头“咔咔”作响。

文相右手被捏住,无法触碰到信仰塔,不能再施展法力,只好大声对众人说:“曹总你真是个好人,不是那些言而无信之徒,谢谢你的八十万。哈哈哈。”

那曹总手上加劲,恨不得把文相的手捏碎,脸上却不得不保持微笑,说:“不必客气。”

就在他不必客气刚说出口时,忽觉手上一股锥心的疼痛,整个脸都疼得扭曲变形,藏都藏不住。

低头却见文相把两只手搭在一起,使劲捏他的右手,似乎要把他的右手捏扁。

他瞬间感觉那右手上有一股灼热的疼痛传来,疼痛足足持续了三四秒。他欲待再反抗,文相却忽然收回了手。

此时众人都看见他想再伸出左手去握文相,却被文相抽回手拒绝。

有人嘲笑说:“曹总,你被拒绝了。”

“曹总,你热情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文相打开手机,看着银行账户上多出来的80万现金,情不自禁地乐了。这是他实习第一天,也是在这家地产公司实习唯一一天的奖金。

“曹总,记得要给我实习证明哦,只有这样我才能拿到学分。”

文相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这曹总一句。

文相和师美林出了半湾别墅小区,寻找到车辆。此时头顶的天空中已是黄沙漫天,遮云蔽日,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路边刚刚晕倒在地的行人已经爬起来,摇晃着僵硬的四肢,迈着机械步伐,缓慢地向前走,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师美林说:“真可惜,十年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仅仅持续了一天。看来明天又将是沙尘暴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