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变化

说完这句话,冯杰浑身虚脱了一样,此刻羞愧难当。

“当时我只是动了一下鼠标而已,不知道怎么回事,设备重新运转起来。”

冯杰解释道,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冯杰一概不知。

“你们都以为是我修好的,所以我就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博取苏琴的好感。”

苏琴就在一旁,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先前对冯杰产生的一点好感,顿时彻底破碎。

好在冯杰从小受高等教育,担心自己弄坏设备承担责任,把这件事的真相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话,原本指望着冯杰修好设备,苏红河有意拉拢冯杰,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拳头。

原地转了一圈,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苏红河不甘心就这么败了,外出考察几次,确认过后才引进的新设备,投入生产线加快生产速度,增加工厂的整体收益,哪想到会在这个环节出故障,想到交货的期限,更是心急如焚。

忽然他眼前一亮,转身和苏琴道。

“难道说之前出故障的设备,真的是那个穷小子修好的?”

回忆当时的场景,只有两个人碰过设备,一个是冯杰,另一个就是王铁柱。

而且王铁柱还声称,是他修好的,在场所有人都将他说的,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琴也想到了这一点,正打算和苏红河说起,只是话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是否决。

“爸……这怎么可能,那种人怎么可能会修电脑。”

“那你和我说说,之前的设备是谁修好的,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没碰过。”

苏红河的提问,苏琴无法回答,心中所坚信的,开始出现动摇。

“不管是不是这小子,把他带过来检验一下就知道。”

事情关系重大,苏红河不想错过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他不想输了这次的赌注。

“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家住在哪里,完全是无从找起。”

说到这点还真是一个麻烦,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多留一手,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红河脑海仔细回忆,他这个人有着过耳不忘的本事,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地方。

“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子说他叫王铁柱,你二舅就在派出所上班,让他帮忙查一下,就算挖地三尺,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这是苏红河最后的希望。

咕咕鸣……

清晨时分,几声公鸡啼鸣,扰了王铁柱的好梦。

睁开眼盯着屋顶,一根电线绕过房梁,吊着一盏十五度梨形灯泡。

苍蝇绕着灯泡飞舞,屋顶结满了蜘蛛网,蜘蛛网挂着灰尘,犹如大话西游里的盘丝洞一样。

屋里杂乱不堪,角落堆着几件脏衣服,一条红裤衩尤为显眼,屁股上磨出一个大洞。

红裤衩究竟经历了什么……

王铁柱翻身下床,套上千层底布鞋,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眉头越发皱起。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是狗窝,城里人的狗窝都比这个干净,王铁柱有很重的洁癖。

今后这里就是他的家,王铁柱实在看不下去,开始动手打扫卫生,把房间彻底清理一遍。

大清早王老五并不在家,王铁柱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几块用来粉刷墙壁的涂料,用水搅拌化开。

经过粉刷后的房间,光线变得明亮,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气味,闻起来心情都让人愉悦。

脏衣服全都拿出去洗干净晾起来,玻璃擦干净,正面墙壁挂上一面镜子,经过两个小时的收拾,王铁柱坐在树墩上,观赏自己努力的成果。

“果然还是干净整洁,看起来舒服一些。”

一边打扫房间,一边翻看家里唯一的两个柜子,抽屉都要被他拉坏,愣是没找到什么值钱点的东西。

唯一的收获就是抽屉角落里,一张绿色两角钞票,可怜巴巴王铁柱将战利品,塞到自己的裤兜。

站在门槛向外望去,远远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大老远王铁柱就认出来。

他爹王老五回来了……

王老五出去了一趟,回来背上多了一口大铁锅,个子不高背着一口大铁锅,就像是一只乌龟一样。

先前做饭的铁锅,被王铁柱偷走卖了,家里总不能连做饭的家伙都没有,传出去丢人丢到家。

一大早王老五去挖藕,拿到工钱后赶忙去了杂货铺,背着一口大铁锅赶回家。

推开栅栏进了院子,王老五停下脚步,他目光盯着院子里扯起的晾衣绳,上面晾晒的衣服。

一步步朝着家里走去,今天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样,嘎嘎作响的门轴变得安静下来,地面也变的平整,东西摆放整齐有序。

重新粉刷过的墙壁,屋子一下亮堂起来,好像成了新房一样,王老五心里有了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走错门了。

“爹……”

王铁柱冲着王老五打招呼,这一刻王老五不敢相信,错愕的眼神看着王铁柱。

“兔崽子这是你做的?”

“我好像……没做错吧……”

王老五瞪大的眼珠子,让王铁柱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头脾气暴躁,说不准下一秒一脚踹过来。

“这个家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亮堂过了,兔崽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先前的儿子哪里做过这些,没把这三间屋子拆了、卖给别人已经是奇迹,王老五更不会奢求会有这么一天。

变了……

说不上哪里变了,总觉得在王铁柱身上,发生了一些改变。

王老五眼里闪烁着泪花,慢慢放下背上的大铁锅,此刻王铁柱留意到,王老五的手背上满是冻开的裂纹,其中有几道尤为严重,动一动血从伤口渗出。

裤腿湿到了半截,进入到冰冷的河水中挖藕,天没亮就开始,身体哪能扛得住。

他想起了曾经的父母,为了供他上学读书,冒着大雨下地摘菜,赶着去城里叫卖,宁愿自己饿几顿,每次在伙食费上,都会多塞给他一些,可怜天下父母心。

“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烧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