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立宏愿改族制

半天后,天空乌云散尽。

白水山上已经没有了还活着的水妖。

整个白水寨的男女老少都在忙活着,将击杀的水妖拖走,由族中的老人指点分割后腌制存储,甚至连洒落在山上的血液都没有浪费,连土一起挖走。

白水寨中央,平日族长召集族人议事的大厅,姬武正用带回来的药液帮姬虬清洗身上的伤口,待包扎好后,扶着父亲在族长的位置上坐好,目光扫向四周的族老。

那些族老一个个低下了头,竟然不敢和他对视。

谁能想到,三年前参加成年试炼时消失在黑渊迷障之地的少族长,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少族长,三年后突然归来,不仅斩杀了地境巅峰的黑蛟,更拯救了整个白水寨。

祁峪跪在中央,浑身瑟瑟发抖,在他身边,是身为他亲族的几个族老,此时也跪在地上。

“少族长,祁峪背叛族人,暗算族长,当逐出白水寨,永远不得踏入白水寨一步。”那几个祁氏族老看到姬武看来,其中一人连忙开口。

“祁峪,你真是不死心啊,三年前乘我不备将我击落黑渊迷障之地,这次更暗算我父亲,你这一脉,想当族长想疯了吗?”姬武扫了那祁峪一眼,讥讽道。

“什么?少族长您的失踪,和他有关,该死!”

听到姬武的话,四周的族老炸开了,坐在族长宝座上的姬虬更是怒目圆睁,怒喝道,“好贼子,原来是你。”

“不,你胡说,我没有。”祁峪脸色惨白,大声辩白。

姬武冷笑,“不承认吗?”

只见姬武一指点出,一道灵光自他指尖没入祁峪额头,祁峪浑身颤抖。

片刻后,祁峪眼眸泛白,突然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是我又如何,没错,我就是要灭了你姬家上下,凭什么只有你姬家的人能高高在上,当白水寨的族长!”

疯了,这家伙疯了!

族老们浑身冰冷,尤其是那几个祁氏族老,更是瘫软在地。

“凭什么?自然是凭这白水寨,是我姬家先祖所建,就凭我姬家世代守护了白水寨的安宁,各位,有何话说?”姬武冷笑,目光落在那几个族老身上。

白水寨刚建立时,只有姬姓,但随着不断接纳流浪而来的迁徙人族,族人与姓氏自然也就复杂了,可谁也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

“少族长,祁峪为一己之私,不代表我们祁氏的立场,还请少族长处死祁峪,以儆效尤。”那几个族老咬牙怒吼,“这畜生,不配为人。”

“你们怎么说?”姬武目光扫向其他族老。

这些人都是白水寨的中坚力量,虽然大多数都被困死在了玄境无法突破,但经验丰富,能力还是有的。

“但凭少族长吩咐。”其他族老对视一眼,纷纷拱手。

不说姬虬还在,就是姬武的强大,也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

何况,白水寨的人族抱团取暖,挣扎生存在这黑山白水中,像祁峪这样有野心的人,真不多。

“祁老,那就由你们祁氏,依判族罪处置祁峪,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姬武点头,随即看向姬虬,笑道,“父亲,我这样处置,可以吗?”

姬虬哈哈大笑,“你既然回来了,一切都依你,各位,我被贼子重伤,暂时无法处理族中事宜,从今往后,一切族中大事,交由姬武主持,诸位可有意见?”

众多族老面面相觑,却没有任何人敢提意见。

白水寨如今近万人口,虽然旁姓不少,但三分之一都是姬姓,何况,以姬武展现的实力,谁敢有意见。

“既然父亲信任,族老没有意见,那姬武就却而不恭了,诸位叔伯先去帮忙处置水妖尸体,那头黑蛟镇入冰窟先别动,我有用处,都散去吧。”姬武满意点头,挥手让众人散去。

等其他族老都离开,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姬灵冲了出来,正是姬武的娘亲妊瑶,妇人一把抱住姬武,忍不住泪流满面,“武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姬武也是眼眸发红,拍着母亲的肩膀,笑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阿兄,你这三年去哪里了,你不知道,这三年,娘日日挂念你,都快哭瞎了,还有我,我也很挂念阿兄你呢,还有父亲,经常唉声叹气……”

姬灵在一旁抱着姬武的手臂,摇个不停。

“是啊,武儿,黑渊迷障之地,我也曾去找过,可没找到你的任何踪迹,你这三年……”姬虬感慨,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妊瑶连忙放开姬武,给姬虬抚顺胸膛,但眼睛却仍旧盯着姬武。

姬武刮了刮姬灵的琼鼻,惹得姬灵皱眉,却没后退,反而鼻子一酸,“阿兄,你好久没刮灵儿鼻子了,还是那么讨厌,欺负人!”

“哈哈,小灵儿,三年不见,你长大了呢,可有心许的人儿了?阿兄帮你考校考校,以前说好的,打不过我的,你可别嫁!”姬武笑道。

“那你就等着我嫁不出去吧!”姬灵瞪了姬武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父亲,娘,我这三年,其实……”

姬武正要说起自己的经历,姬虬忽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算了,武儿,这是你的事,无需跟我们说,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妇人和姬灵虽然好奇,但却不敢多问。

“父亲,你就不好奇我这一身实力的由来吗?”姬武意外。

短短三年时间,他从凡境崛起,如今都能斩杀地境巅峰的黑蛟,成为白水寨货真价实的第一高手,任谁都要好奇吧。

“这是你的机缘,武儿,记住,人有贪念,有时候适当保留自己的秘密,才能更加长久,这白水寨乌烟瘴气已久,我虽然曾想整治,但力不从心,你回来得正好,放手去做,我知道你早有想法的。”姬虬感叹道。

姬武点点头,“那父亲你先休息,小灵儿,陪阿兄走走,也跟我说说现在寨里的事情。”

姬灵雀跃不已,拉着姬武的手就走。

“孩子长大了呢,真好!”妊瑶感慨,露出满足的笑容。

“夫人,武儿回来了,灵儿也长大了,我现在休养身体,是不是……”

妊瑶白了他一眼,“讨厌……”

白水寨中,姬武带着姬灵逛遍了山寨的每一处,三年的时间,山寨还是有些改变的,何况在别人看来虽然只是过了三年,对姬武来说,却不是如此。

“阿兄,这两年旱涝无常,山里的兽类也越来越凶悍,经常会冲出山林毁坏农田,而且方圆千里之地多了许多山精树鬼,听狄山大哥说,现在寨里的猎队狩猎的范围都在不断收缩,获得的猎物也越来越少了呢!”

姬灵陪着阿兄,不时给姬武讲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言语中多有担忧。

白水寨的族人靠着白水山,依山傍水繁衍生息近千年,早有了自己的生存方式,依水捕捞,垦地种植,入山狩猎,无论任何一样遭到破坏,都会让白水寨的食物出现短缺。

之前黑蛟封锁白水河,就让山寨的族人不敢再下河捕捞。

“山精树鬼吗?”

姬武轻笑,刮了刮姬灵的琼鼻,“小灵儿放心,阿兄有办法对付那些野生的家伙,不过想要富,先修路,暂时还得先整顿山寨才行!”

姬灵拍掉姬武的手指,“阿兄,你不能再刮灵儿的鼻子了,要不成了朝天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哈哈哈……”姬武大笑。

三天后,白水寨广场,随着鼓声响起,族中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尽数聚集而来,姬武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白水寨这三千多青壮,忍不住点头。

黑山白水间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能成长起来的族人,都是身强体壮之辈,这三千多青壮,虽然多是凡境,玄境的都不多,但身体打熬得很不错。

“诸位族人,我是姬武,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些我的事情,没错,我外出历练三年,学成归来,今日聚集诸位,便是想改革族制,福泽族人,谁若不服,便与我姬武划下道来,我欲以我所学,振兴白水寨,谁若不从,便是与我姬武为敌,诸位,如何?”

三千多青壮寂静无声,就是四周城墙上的族老、族老、妇人、孩童等,一个个也都鸦雀无声,唯有姬虬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他想过姬武如何说服这些族人,但没想到姬武这么耍赖,论拳头,现在谁是他对手?

不过,这也正是蛮荒生存的至高法则。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我便说说我的想法,一,开族学,布武兴巫;二、练甲伍,壮己伐敌;三,明族规,传承有序;四、分职司,按需分配;五、开商道,互通有无。”

姬武目光扫视四周,笑道,“我白水寨姬家,源自姬水,迁徙繁衍于此,其他族人,也都是人族正统,艰难迁徙而来,我所愿,唯在这蛮荒之地,兴人族,保人族传承千秋万代,如此而已,诸位可愿助我完成心愿?”

一番宏愿,让四周的青壮各个听得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中兵刃,“愿为少族长赴死!”

姬武笑了,这些族人,还真是朴实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