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林的进攻

朱由模深知东林党夺走并控制小木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该是针对他们母子的一套小连招了。朱由模还很弱小,除了个皇子的身份,他什么也没有。面对东林党的进攻,他连防御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乖乖的趴在地上任人摩擦。

没有任何筹码的朱由模,被家人们强行推上了赌桌,他不得不接受惨败的结果。当然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朱由模还有点事情可想,那就是东林党会如何处理自己。老郑寡妇和福王不过是找个凉快地蹲着去了,想来自己的下场也不会特别惨吧!

可这事还有点风险,福王出局之后,万历还保护了他们母子十多年,自己可没有老爹护着了。虽然还有天启这个哥哥,但是小木匠年纪还小,短时间无法掌控权力,这个权力空窗期可是随便东林党发挥。而且万历年间的东林党才刚刚起步,眼下的东林党却已经彻底崛起了,这帮正人君子会不会变本加厉,还真不好说。

自己是大行皇帝亲子,嗣皇帝的弟弟,想来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疏不间亲,东林党应该是没有杀皇族的勇气。而且自己年纪还小,活动空间有限,东林党想找自己的把柄也很难,想废自己为庶人,然后圈禁自己也不容易。

朱由模盘算自己命运的功夫,小木匠已经再次回到了乾清宫,向忐忑不安的小李寡妇报了平安。大臣们只是抬着小木匠去文华殿接受了群臣朝拜,正式确认了他嗣皇帝的身份,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过程极其诡异,但好在结果还是不错的。

朱由模还想和小木匠聊两句,商议一下怎么让哥哥保护自己,却被急匆匆赶过来的王安给截了胡。王安过来就是打了个哈哈,说什么刚才抢人是为了赶时间,然后便开始收拾小木匠随身的东西。小李寡妇问了一句,王安则又扯了一套什么小木匠已经接收群臣朝拜,需要暂时在前朝处理政务之类的鬼话,然后拉着小木匠就跑了。

小李寡妇也不懂这方面的规制,只是觉得好像和朱常洛继位时不太一样,还在懵懵懂懂的想不明白,朱由模却已经品出不对来了:“娘亲,王安这老贼在骗您啊!大哥刚刚接受群臣朝拜,尚未正式登基,哪有什么政务需要他处理。而且爹爹殡天是眼下头等大事,爹爹圣体在乾清宫,大哥也一惯居于乾清宫,乾清宫更是天子居所,大哥为什么要住到其他地方去?”

朱由模一提醒,小李寡妇也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儿子的小手说道:“我儿聪慧,你与娘亲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朱由模尴尬了,小木匠回来溜达这一圈非常迷惑,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朱由模哪里知道,小木匠这短暂且迷离的回归,是因为东林党的操作出现了失误。群臣于文华殿朝拜小木匠之后,走完流程的小木匠便没人管了,下班了自然就是回家。小木匠一直是小李寡妇照顾,他也一直和小李寡妇一起住在乾清宫,所以小木匠理所当然的回了乾清宫。

小木匠回家是挺舒服,但却是东林党的一个致命疏忽,小木匠要是舒舒服服的在家睡一晚,杨涟的那一大套小李寡妇危险论可就有了严重的逻辑缺陷了。正是因为杨涟说小李寡妇非常危险,小木匠必须脱离小李寡妇,这才有了大臣们闯宫、劫夺小木匠等一系列事件。现在小木匠回到了小李寡妇的怀抱里,还啥事都没有,杨涟说的这些可就都站不住脚了,众臣的行为也就是犯上作乱了。

杨涟和东林党的一众大佬们都没想到这一点,好在还有一个左光斗,他一口唾沫喷在了杨涟的脸上,才让这位东林干将明白了过来。杨涟是没办法再带人闯一次宫,但掌控内廷的王安还在,所以王安才再入乾清宫,又一次弄走了小木匠。

小木匠回来的这一次,虽然时间很短,东林党也能编个王安能言善辩的借口蒙过去,但还是留下了一个重大的瑕疵,杨涟所有论断的逻辑都不通了。朱由模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些,不过多年以后,这个点将成为他战胜东林党,乃至整个官僚集团的一个关键。

小木匠直接搬去了慈宁宫,给老爹守灵什么的,也都成了没影的事,这人直接就失联了。九月初一的晚上,是朱由模带着小书虫朱由检给老爹守了一夜的灵。朱由模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这迷惑的局势,他实在是看不明白。好在鱼肚白再现之后,朱由模就不用浪费脑细胞了,因为东林党正式对他们母子开战了。

万历四十八年九月初二,东林党大佬吏部尚书周嘉谟、御史左光斗同时上书,要求小李寡妇搬出乾清宫。消息传来,朱由模这位亲妈,当即就在乾清宫里,自己的丈夫遗体前,哭天抹泪的闹了起来。

“娘亲,您……”朱由模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们母子除了忍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小李寡妇这又哭又闹的,他也不得不劝一句。

朱由模不劝还好,这一劝,小李寡妇哭的更厉害了:“太欺负人了,爷刚走,他们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呜呜呜……”

“娘啊!您别哭了,没用的!”朱由模也是无奈,小李寡妇哭闹的再凶也没用,谁看得见,又有谁会在乎呢!

“不行,不行!这乾清宫我是跟着爷搬进来的,哥儿也是爷交给我照顾的,现在爷尸骨未寒,他们这些外臣凭什么让我搬走,凭什么不让我照看哥儿!”小李寡妇现在哪还能冷静,东林党这种行为就是踹寡妇门啊!

小李寡妇不知道外臣们凭什么,朱由模却知道,因为他比他妈有文化,他看得懂大臣奏折的意思。不过朱由模不方便给小李寡妇解释,因为东林党给出的理由有点少儿不宜,他这个当儿子的,实在不方便和妈妈说。

东林党的大概意思是说,小木匠如今刚好青春期,容易冲动,再和小李寡妇住在一起不太合适。小李寡妇应该非常主动的认识到这一点,然后自己主动搬走。如果小李寡妇没有主动搬走,那他就是动了武则天的心思了。

东林党说的这个武则天的心思,可不是说小李寡妇也要当女皇帝,而是说小李寡妇准备勾引小木匠。因为历史上武则天就是李世民的人,然后勾搭了李治。小李寡妇不肯搬家,就是准备效法武则天,然后勾搭小木匠。

东林党不仅踹寡妇门,还玩伦理哏,朱由模是真的不方便给亲妈解释这乱七八糟的。这茬根本没法接,连回骂都不行。小木匠已经和小李寡妇一起住了两年多了,小李寡妇要是和一帮文化流氓纠结这个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大明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娘亲不必忧心,外臣不过聒噪而已,还需大哥定夺!”朱由模并不急,他觉得小木匠还是会支持他们母子的。

“我呸……”朱由模刚一说完,马上挨了亲妈以脖搂子。小李寡妇才不担心什么呢!她是生气。

朱由模只能继续无奈的劝慰老妈,却不知他的支柱小木匠,如今已经快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