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岂会善罢甘休

卓一航淡淡的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你得用你自己来还那一日你欠下的债。”

叶知秋终是怒了,大声道:“你耳朵聋了吗?我已经说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她的确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过他的声音罢了。她生平最恨别人拿剑威胁她,最恨别人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个卓一航是将她所有的禁忌都犯了,今日里就算他不为难她,她也不会放过他。

卓一航不愠也不恼的道:“我的记性虽然不是太好,但是过耳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那一日里的声音,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今日你若是将苍生珠交出来,那件事情我便不再与你计较。”

叶知秋听得他的话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无视抵在她身上的两把利剑,又懒洋洋的倚上了小木箱,眼眸微微一眯道:“你救了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普天之下,声音相似的人多着去了,或许你不但耳朵有问题,就连这里也有问题。”说罢,她指了指他的脑袋。

卓一航眸子里染上了点点阴郁,轻哼道:“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会承认那一日的事情了。”说罢,他的手微微一扬,他身旁的两个侍卫的剑便再次向她递进了些许。

叶知秋的眸子里微微一眯,一抹笑意自眼眸间溢出。

卓一航冷冷一眸,你现在笑的出来,看你一会还笑不笑的出来!

晋南砚本不想管她的事情,只是一想起她的父母,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她的。再想起两人从小定下的婚事,他不禁有些无可奈何,不管怎样,她都是他曾经的未婚妻。此时她惹上了这个大麻烦,他又岂能置之不理。

只是他的步子只朝前走了一步,便见她的纤纤素手微微一扬,她的面前顿时起了一抹红色的淡雾,紧接着就听到了几声惨叫,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终是瞎操心了,像她那样的女子,这天下间又有几人可以真正为难她?更何况她还有那么厉害的靠山,他的眼里不由得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脚步也顿在原地。

只是他眼里的那一抹宠意叶知秋是没有看到,因为此时她正看着卓一航,一双黑如点墨的眼睛里含着点点笑意,有些张狂的道:“不知道桔子大人还要不要再加点调料?”

卓一航的眼睛微微闭着,怒道:“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叶知秋嘻嘻笑道:“也没什么,我这个的兴趣爱好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如说吃桔子的时候,我喜欢把桔子一瓣一瓣的剥下来,再拿点辣椒、胡椒、五香粉撒在上面,哇,可真香啊!”说罢,双手一摊,比了一个极夸张的动作。

卓一航的脸顿时黑的如同锅底。

叶知秋接着又道:“如果恶狗挡道的话,我通常会给那些恶狗下一剂五香蚀骨散,中了那五香蚀骨散的恶狗,会感觉浑身上下一片火辣辣的痛,先是眼泪狂流,鼻涕大把大把往下流,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会全身上下开始腐烂,一个时辰后,身上的肉就会烂光……”

卓一航怒极,闭着眼睛便朝她击来,她微微侧身避过,眸光一沉,却笑着道:“桔子桔子,听我一句劝,还是先回去找人把毒解了吧,否则桔子里的水被榨干了,真成了一堆烂骨头了,后悔可就迟了!”

卓一航咬了咬牙,低声道:“送我回王府!”说罢,带着一众人等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叶知秋微微一笑,双手拍了拍,将小木箱整了整,也不看晋南砚,轻轻的摸了摸小毛驴的毛,低低的道:“小毛,我们回家了!”说罢,再轻轻的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小毛驴便缓缓的朝前走去。

她坐在驴坐上轻声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天天都在骑……”

晋南砚见得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倒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她此番这般得罪了卓一航,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青阳王府付流年给卓一航清洗好眼睛之后,忍不住笑道:“枉你聪明一世,今日里却被人耍了一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辣椒粉、胡椒粉和五香粉混在一起的调味料,今年在京城极为流行。”一想用这些调料做的菜,他的口水便直流。

付流年是青阳王府的家臣,从他父辈开始,就替青阳王府效命。付流年和卓一航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

东西再流行,也进不了青阳王府,由于卓一航特殊的体质,王府里的厨子都极为小心的为他准备着缮食,又哪里敢涉险,那种味道在他的毒没有解之前,他永远也尝不到。只是他的嘴巴尝不到,眼睛却尝到了。

卓一航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手紧紧的握着檀木椅子,冷冷的看了一眼付流年道:“怎么,你觉得很开心是吗?”他的周身冷的怕人,眸子里满是寒冰碎雪。

付流年一见得他的模样,便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却依旧笑着道:“我就在想,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上当。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个当你是上定了。本来你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可是你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辣椒为何物,被辣椒呛了,只道自己是中了极为厉害的毒药。”

卓一航轻哼了一声,付流年将脸上的笑意收起,一本正经的道:“阿航,看来这个叶知秋是熟知你的根底,否则也不会用辣椒粉当毒药对付你了。”

卓一航冷冷的道:“你去查一查,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付流年叹了口气道:“除了知道她和南诏的岐王府往来甚密外,她的过往一无所知。”

卓一航冷哼道:“看来你的本事是越来越差劲了,以往连别人的祖宗三代都能查出来,这一次却连她的过去都查不出来,付流年,你是不是也该归隐了?”他眸子里渗出的寒气可以将人冻死。

付流年不以为意道:“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女人才显得高深莫测不是吗?所以堂堂的青阳王世子都被她摆了一道,而我只是查不出她的底细,算起来,我和你不过是半斤八两。”

卓一航哼了一声,付流年又道:“不说那个女人了,阿航,你是真的打算娶南诏国守信王的女儿楚荷衣?”

卓一航淡淡的道:“聘礼都下了,守信王已经答应了将楚荷衣下嫁,这还能做假吗?”

付流年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林小姐怎么办?”

卓一航的眼里有一抹痛楚划过,却淡淡的道:“林尚书不是已经替她打通入宫的路了吗?她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了。”

付流年微微的叹了口气,低低的问道:“你真的放的下吗?”

卓一航的神色有些暗淡,眸光变得幽深的多,低低的道:“其实有时候放下对她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付流年摇了摇头道:“阿航,我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你心里明明只有林小姐,为什么怂恿林尚书将她送入皇宫……”

卓一航打断道:“别人不理解也倒罢了,难道你也不理解吗?”

付流年幽幽的道:“我当然理解你的想法,其实你的身体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坏,若是觅得良医,应该能治好,如果你的身体好了,而林小姐却已成了后宫的妃嫔……”

卓一航瞪了他一眼,将话抢过道:“你好像管的太多了吧!”

付流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管太多,我只是替林小姐不平,你们明明从小青梅竹马一般长大,感情深厚至极,我觉得她应该有知情权,要如何选择应该由她来决定,而不是你一意孤行。”他见卓一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觉得那个楚荷衣也怪可怜的,她若是真的嫁过来,只怕是得不到你一分一毫的怜惜……”

卓一航冷冷的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呢?”

付流年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不是我怜香惜玉,而是南诏和青玉两国的关系才好一点,若是因为你虐待楚荷衣,再将两国的关系弄僵,只怕皇上不会轻饶你。”

卓一航轻哼了一声,眸子里有一抹阴郁,却浅浅的道:“那是我的事情,有皇叔在,那小子不敢胡来。就算他敢胡来,我也不惧他。”

普天之下敢把皇帝叫成那小子的,只怕也只有卓一航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