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么能放弃呢

像裴衍之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人能守得住心。

盛夏从回忆中抬头,神情平静的解释,“盛总,您误会了。”

她能猜到裴衍之为什么动怒。

骨子里,他其实是个强势又霸道的人!

他可以流连花丛,但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给他扣一顶绿帽。

而深更半夜来自于异性的电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知道我的规矩。”脏了的东西,他不会再要。

轻蔑冷漠的语调,让盛夏脸色一白。

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笑容多了丝勉强,但还是笑着的,“我知道,所以我不敢。”

“不敢就最好!”

当初之所以选择盛夏结婚,一来家里头催得急,老太太躺在床上拿绝食来抗议。

二来没被赶出盛家之前的盛夏,是同城出了名的名媛表率。

听话,懂事,知进退。

娶她,他觉得自己会很省心。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她都处理得游刃有余,半点不让他操心。

男人抱着喝醉的人从车里下来,路过盛夏身边时扔下一句,“明天一早,来这里接我。”

盛夏心口一滞,睫毛轻颤,“好。”

男人走得头也不回。

可盛夏也只敢在他进了酒店大堂后,才上车离开。

甚至来不及伤心,就驱车赶到了医院。

等她赶到手术室的时候,她妈刚经过新一轮抢救被推出来。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看见她,朝她走来。

盛夏赶紧迎了上去。

或许是太过紧张,没注意脚下突然绊了下,差点一头栽下去。

“没事吧。”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胳膊。

盛夏站稳,摇头,“没事,陆医生,我妈……”

“放心,手术很顺利,但……”陆医生语气疲惫而温和,说完就觉手上一沉,他赶紧两只手将她抓住。

盛夏就是极度担心之后骤然放松的疲软,被陆医生扶着坐到椅子上后,很快缓过来。

不自然的撩了下耳边碎发,掩饰尴尬,“谢谢你,陆医生。”

陆医生看着她眼下的黑青,皱了下眉,“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没事,还能撑得住,主要是我妈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医生摘下口罩,面容沉重,“很不好。”

眼泪夺眶而出,盛夏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怎么会……”

“盛夏,她撑得很辛苦。”虽然知道这么说,有些残忍,但陆医生还是看着盛夏的眼睛,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放弃吧。”

放弃,她怎么能放弃呢?!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最后的依仗了。

“陆医生……”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盛夏声音哽咽,“我做不到。”

……

盛夏第二天一早去酒店接裴衍之的时候,眼睛都还是肿的。

哭过,再加上熬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她对镜上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

可再怎么描绘,也找不回当初的模样。

三年前那一场变故,让盛夏的世界天翻地覆。

化着化着,眼眶突然就红了。

裴衍之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不是昨天那身。

淡蓝色衬衫,白色西装,整个人儒雅挺拔。

开门上车的时候,盛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沉木香。

跟他平时身上的味道不同。

她恍然想起,不知从谁口中听说的,郝甜最喜欢沉木香,所以裴衍之很长一段时间,身上都是特调的沉木香。

后来两人闹掰,她成了裴太太,裴衍之身上就换成了淡淡的薄荷香。

如今,她也算是闻到了传说中的沉木香味了。

这是不是也代表,她裴太太的位置,坐到头了?!

“怎么化这么浓的妆?”男人一上车,就发现了盛夏的不对。

盛夏天生冷白皮,肌肤几乎没什么瑕疵,不上妆也足够惊艳,所以她日常都不怎么化妆。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兰草,清冽沉香。

裴衍之凑过去闻了下,心头有些意动,“喷香水了?”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烫的她皮肤泛起淡淡的红。

“今晚有个酒会,裴总忘了?”手撑着男人胸膛,盛夏偏头,神情有些抗拒。

很淡,裴衍之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心底那点躁动瞬间熄灭,伸手拽了下领带,“晚上的酒会,你不用陪我去了。”

盛夏轻轻攥了攥拳。

“是不是以后的酒会,我都不用陪您去了?”她问。

声音很轻,也很淡,听不出太大的情绪。

“嗯?”裴衍之乜她一眼,“甜甜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她点头,“嗯,我随时都可以配合裴总。”

像是惊讶于她居然会这么听话干脆,闹都不闹,争取一下都没有,裴衍之终于正眼看她。

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

摸手机的同时顺便摸了根烟,点上后才接通了电话。

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摇下车窗,胳膊搭在车窗上。

袅袅烟雾蒸腾,男人的嗓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怎么?”

“好,你把航班号发给我,到时候我让人去接。”

“放心吧,那是你爸妈,我不会忘。”

已经上升到见家长层面了么?!

看来这回是真误会解除,准备修成正果了。

那她岂不是马上就要成为下堂妻了?

果然,攥得越紧,消失得越快。

盛夏垂眸,纤长眼睫在眼睑下打出一抹阴影。

“今天我还有事,明天吧。”

“好。”

车子开进公司地库,刚准备下车,就看见电梯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盛国华,她生物学上的父亲。

盛夏眼神一沉,推门下车,“你来干什么?”

“夏夏……”

眼前的男人穿一件灰色衬衫,头发花白,满是皱纹的脸哪还有三年前的张狂。

看着她和裴衍之,搓着手神情局促。

“我说过,别这么叫我!”盛夏冷声呵斥,绕过他就要走。

“夏夏……”男人一下子挡在她面前。

裴衍之显然没兴趣参与他们家的破事,他婚后遵照承诺,替盛夏收拾了盛家。

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事。

男人抬腕看表,“你还有十五分钟。”

说完直接越过两人,进了电梯间。

根本没有要等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