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难不死

意识逐渐清醒,眼皮虽然依旧很沉重,不过总算是能睁开了。

池成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周围很黑,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环望了一圈四周,这里无疑是池成的房间躺在床上,那熟悉的柔软感觉让他很安心。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姑且算是活下来了,伤势很严重,要想完全恢复估计要等段日子。经历过一次重生之后,池成感觉自己身心都接受了一场洗礼,不死过一次,真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池成一边苦笑着一边慢慢起身,伤口传来的撕裂感让他不由得眉头微皱。

这才发现床边有一个黑发女孩,趴在哪里睡着了。

“哥哥……不准死……给我去买芒果布丁……”

如此梦呓着,嘴角挂着一丝晶莹口水的可爱女孩,除了妹妹小雪还能有谁?

小雪熟睡的脸庞上露出不安的表情,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池成之所以现在能浑身缠满绷带的躺在这,看来就是小雪的功劳。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不应该送我去医院才对吗?难道是以为我已经挂了,准备给我收尸?

厚实的绷带被伤口流出的血液染成大片红色,不过好在没有了扩散的趋势,看样子血已经止住了。

池成撇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四周万籁俱寂,只能听到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和兄妹二人的呼吸声。

——难道说,从我昏迷的时候小雪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因为实在耐不住困倦才睡在这里了吗?除了这样别无可能吧。

池成微笑着,眼眶里似乎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要流出来。

虽然不想打扰小雪,可她一直睡在着也不是办法,睡不踏实不说,要是着凉了就糟了。

池成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小雪柔软的脸颊,后者这才带着迷离的眼神悠然转醒。

眼角还挂着泪星,不知是担心的缘故还是噩梦所致,总之池成活下来了,噩梦也醒了。

看到哥哥欣慰地注视着她,小雪有些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皎洁的月光洒在小雪的脸上,显出梦幻般的别致美感。池成觉得这可比信小依美多了。

“谢谢你,小雪。”除了感谢,池成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不要哭,哥哥还是更喜欢看你笑。”

然而池成的话起了反作用,小雪哭的更厉害了,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着。她不知有何用意地伸出双手,之后又怯生生地缩了回去。

池成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一个骷髅的影子正在缓缓向自己这边靠近,不由得警惕起来,怕他伤到小雪,直接把妹妹拉到身边抱在怀里,并举起拳头做出要打他的姿势,那个骷髅吓了一激灵,抱头蹲防,灰溜溜地跑掉了。

而且他好像根本没有实体,就算关着门也能穿墙离开。

池成纳闷的很,既然这里不是地狱,那这些奇怪的骷髅到底是什么玩意?而且他们似乎很想接近自己,又不是很敢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我幻想出来的?

猝不及防地被池成抱住,小雪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太好了……是热的。心还在跳,还活着……”在池成怀里沉默了有一分钟,小雪才带着哭腔开口。

“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池成抚摸着小雪的乌黑长发,希望这样能让她安心。

“我才没有担心你……”小雪没什么说服力地把池成抱得更紧了,“你这种说话不算数的家伙,没资格……没资格让我担心……”

其实池成还是说话算话回来的挺早的,只是在门口昏迷了好长时间,小雪又整天宅在屋里不知道干什么,没人发现他的“尸体”而已。

脑袋里拿樱花树下的那个清纯的信小依与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信小依做了下对比,他不由得苦笑一声。眼下只需要珍惜真正重要的人就好,小雪虽然性格古怪脾气又差,但在她心里池成无疑是有一席之地的。

小雪不停地向池成抱怨,后者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重复着“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最后她说累了,声音越来越细不可闻,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带着安心的表情睡着了。

池成的伤口疼的厉害,把小雪抱回她的房间实在有些勉强。虽然这是一个探索妹妹的“不可进入之屋”的大好机会,不过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搞个大出血就不好了。

——我的床本身就是挺大的,同时睡下两个人不成问题,干脆就和妹妹同床共枕吧!咳咳,我可没有一点邪念啊!

池成轻轻把小雪平躺放下,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也睡下了。

池成打算在家休养几个月,捡回来的一条命可不能再被信小依糟蹋了。

回忆起胸口被刺穿的剧烈疼痛,池成顿时浑身一阵恶寒。不得不说还是蛮幸运的,重要的脏器应该并无大碍。

伤好了干脆转学吧。

***第二天。

池成像往常一样伸了个懒腰,像往常一样跳下床,像往常一样做了三十个俯卧撑,像往常一样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自己不算很健硕的肌肉。

“艾薇巴蒂嗨起来!嘟嘟嘟嘟~”

——等等?我身上为什么缠着绷带?还有那么多血?

——想起来了,昨天我胸口被贯穿,这些绷带是小雪给我缠上的。我打算在家静养至少一个月,等伤好了再想办法转学的……

——像往常一样??什么情况啊喂!昨天我可是被捅穿了啊!,现在能一口大气也不喘地做上五十个俯卧撑啊?

更奇怪的是,池成的伤口居然一点没有一丝疼痛,要说有什么感觉,好像被蚊子叮了一样……

池成皱起眉头,一咬牙,便对着穿衣镜把绷带给一口气拆下来了。

一阵恐惧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