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李文清回身想打开大门，可用尽会身力气，就是打不开，他急忙用拳头敲打大门：“你们不是要送我去天台山吗，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喂喂喂……”

没有回答声，只有山风吹过树梢，发出飒飒的声响。

李文清只得转身往前走，他边走边欣赏美丽的风景，只见和煦的阳光照在翠绿的菩提树上，落下一地斑驳的碎影。那挂满了树干的菩提果，象一串串绿色的珍珠与玛瑙。

有的菩提树要十几个人，才能合围，有的菩提树，就在根部生出许多的枝枝枒枒，象一巨大的伞盖，遮住了两里地的天空，

偶而，从远处传来几声悦耳的鸟叫。李文清想看看是什么鸟，却始终只能闻其声，不能观其形。

李文清拐过一道山丘，只见山坡上生长着两人多高的果树，果树的叶子，个个都如球拍一样的园形状。枝条上挂着红彤彤的园形果子。

鼻子凑近一闻，香气直沁鼻孔，李文清舔舔嘴唇，顿觉嘴里口水四溢。

李文清伸手想采一颗，解解馋。又想了想，这要是有毒，岂不是要暴尸荒野了。

李文清想走，红红的果实，实在是诱人，便拣了个光洁的石头坐下来，搜肠刮肚地思索，有没有㦚别果子有毒还是无毒的办法。

“嘎嘎嘎，”远处传来几声清脆叫声，只见飞来两只金黄色的凤凰，展开的翅膀足有五米多宽，长长的尾翼，足有十米之长。那全身金黄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李文清看傻了眼，想不到，流传了几千年的凤凰，自己第一次亲眼看到，只见一只凤凰扇动了几下翅膀，伸出两根长而尖锐的爪子，一下抓住果树的树枝，落在了果树上，另外一只也落在另一颗相隔不远的果树上。

两只凤凰观察一下附近的状况，确定安全了，这才伸出喙去啄食果子。

李文青寻思这凤凰能吃的果子，自然是没有毒，但他还不放心，等到凤凰把第二颗果子吃完，扇动着翅膀飞走了，这才摘下两颗果子，剥去皮，露出黄色果肉，送进嘴里一咬，只觉得绵软甘甜，满口生香。

吃了两个，仍不过瘾，再摘下两个，吃完，舔舔嘴唇，仍觉意犹未尽，可惜肚子已经吃撑了。

看看树上的果子鲜艳夺目，实在是割舍不下，就脱了外衣，把两个袖口用野草绑起来，摘了七八个果子装在衣服里，搭在肩上，顺着大路往前走。

爬上一段石阶，一个凉亭出现在面前，李文清迅速走向凉亭，心想小憩一下再走。

“嗬，来了。”凉亭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约莫二十岁左右，见李文清进亭，忙起身迎接。

“嗯，来了。”李文清稀里糊涂地应付，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村长让我来接你，你叫李文清？”姑娘一双丹凤眼，瓜子形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樱桃小嘴轻启，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是叫李文清，村长怎么……”李文清有点糊涂。

“阎王爷不是通知说，你要来天台山吗？”姑娘解释道：“所以就让我来接你，不接你，你能知道去天台山哪儿吗？”

“是，不接我肯定不知道去哪儿。”李文清点点头。

“那你跟我走吧，”姑娘转身迈开了脚步。

李文清擦擦额上的汗珠，蹙起眉头，欲言又止。

“呵呵呵，”姑娘笑了：“你看我都忘了，要让你歇一会再走。”姑娘回身，重新落座。

李文清把包着水果的衣服放在椅子边上，挨着水果坐下来，抬头看了看姑娘那弯弯如新月一般的眉毛，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低下头，一只手放在腰间，另一只手抻了抻衣角。

“你衣服里是什么？”妹娘好奇地问。

“是我在来时的路上摘的果子。”

“你还摘了这么多果子，”姑娘眉毛一挑：“我去年路过那儿，那看果园的老头放狗咬我，吓得我连滚带爬跑了过来，魂都差点弄丢了。喂，你怎么还摘了这么多果子。”

“没狗啊，没人啊。”李文清感到有些诧异。

“那老头，说不定跑哪去玩了。”姑娘抿抿嘴，把头发向后一甩：“你刚从那边过来……喂，你喝孟婆汤了吗？你喝了多少？”

“孟婆汤，”李文清想了想：“是喝汤了……怎么是孟婆汤？”

“孟婆就是你来时的桥头，遇见的那个老太婆，她叫孟婆，她给你喝的汤，叫孟婆汤，喝了孟婆汤，以前的事都会忘记了。喂，你喝了多少啊，半碗还是满碗？”

李文清脸上泛起红晕，难为情地低声说：“我喝了两碗。”

“什么，你还喝了两碗，”姑娘瞪大了眼睛：“那你把你爸妈忘得干干净净了。”

“爸妈？”李文清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你看你，”姑娘脸满是讥屑的笑容：“你爸妈养你了十八年，你却忘得一干二净，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没喝，你还记得？”李文清有些不服气。

“我喝了，”姑娘眸子里的水光一闪：“但我没有你喝的多，我不馋，我有些事情还记得。”

“你怎么喝的少？”李文清满脸的疑惑，寻思这背后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不是知道孟婆汤喝了会忘事？你是不是提前有人告诉你？”

“没有人告诉我，”姑娘嘴角一撇，眉毛一扬，两只眼睛亮了许多：“呵呵呵……你就是一个大傻瓜，你就是一个大笨蛋；给汤你就使劲喝，给毒药你也要喝个底朝天。”

李文清心想这姑娘嘴巴真是厉害，要怎么应付她呢？脑袋一陈急速运转，扬起头：“你聪明，那你应该在我喝汤之前告诉我，你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那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吗？”姑娘眨眨眼睛，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李文清语塞，转而问道：“你喝没喝？你究竟喝了多少？”

“我只喝了几口，”姑娘拢拢头发：“许多的事情也都忘记了，但我爸妈还记得，以后我投胎到人世，我一定要找到我爸妈，我一定要去报答爸妈对我的养育之恩。”

“哎，你当时为什么只喝了几口？你不渇吗？我们当时都很渴。”李文清想想，那时渴得真是难受。

姑娘神秘地笑笑：“这个嘛，以后告诉你……走吧，该走了。”

李文清只得站起身，拎起包着果子的衣服，跟着姑娘走出亭子。

姑娘掐了一朵野花，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我还忘了跟你介绍，我叫张秀姑……哎哟，你才十八岁，你以后可别乱叫啊，你要叫我姐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