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行山上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去,从三个方向给于这些土匪打击。箭头入肉,割裂衣甲,顿是便有七八倒地。

一时之间,土匪的队伍不由的乱了起来,胆小的便往其他土匪的身后藏去,把别人做了盾牌,胆大悍勇的高叫道:“他们人不多,冲呀,”便向山坡冲了上来。

这些土匪攻守毫无章法,凭的就是一腔血勇,毫无队形和战法,人数虽然多,却是乌合之众。

持续的射击之下,能冲到坡地上的,匪徒,也只剩十多人而已,短兵相接,比的自然是阵法战术,也有士兵个人武艺,这些锦衣卫虽然平时不操演阵法战术,但是个人武艺却都是不差。

面对这些散兵游勇打的到是游刃有余,刀剑相交,片刻功夫,悍匪便倒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寥寥数人哪里不知道,今天遇到的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纷纷跪倒呼道:“爷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还有一些胆小的,没有冲上山的,直接便脚底抹了油,开溜了,林丹手头的人不多,也管不了!

“你们是那座山寨的,这次出来的是多少人马,还剩多少人马。”林丹一边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绣春刀上的血,一边问道。

“回爷爷的话,我们是东古寨的,没有人马了,今天来的就是全部青壮,寨里只剩一些老弱家属。”一个像是头领的贼人答道。

林丹看这贼人,生的一幅红脸,体型也是高大,衣服居然还是绸的,明显区别于大多数的土匪,知道其应该是土匪中的头目,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在东古寨中,是个什么职务?”

“回爷爷的话,小的叫魏元,是东古寨的三当家。”说着又向指向地上的两具尸体“那是大当家一只虎,那是二当家翻山豹。”

魏元所指的两人,一人身中数箭,显然未及肉搏便被射翻在地,死的透了,另一人却是被刀剑所杀,人死透了,血还顺着创口往外流。

“你带我们去东古寨。”林丹命令道。

林丹众人自从逃出京师,对于去哪里落脚,并没有想好,原本想的是保着皇帝去南京,可惜崇祯皇帝要君王死社稷,又受皇帝托付保护公主殿下,再去南京毫无意义。

出了北京,害怕闯军搜捕,不敢在市镇逗留,便一头往易县而来,易县西靠太行山脉,茫茫大山正是应对闯军搜捕的天然屏障,眼下这群山匪被自己剿灭,便起了夺寨之心,作为安顿之所。

“小的愿意带路,也愿意献出山寨,请爷爷饶过小的一命。”魏元惶恐道。

“可。”林丹答道。

当下整队而出,由魏元领着向东古寨而去。

刚才交战,林丹自领中队和前队杀敌,战场上刀箭无眼,便将公主送到后队保护起来,此时既然要在东古寨落脚,也应该像公主禀告!

“殿下,眼下闯军人众,关隘城池多有重兵把控,我们目前只能先在山中安顿,方才安全。”一到后队寻到公主,林丹便禀明道。

“但请将军做主。”公主朱媺娖此时满脸疲惫之态,她乃是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女,连日来颠簸困顿,吃不好,睡不好,可谓是心力交瘁。

刚才交战之时,朱媺娖在后队远远观看,山匪冲上山坡,林丹和匪徒肉搏,刀剑往来,每一秒中都让公主担心。

对于未来如何,朱媺娖并没有主意,她才16岁,眼下最信任的人便只有眼前的林丹。

东古寨,位于易县西北,寨南有一处湖泊,易水湖,地势绝佳,十分易守难攻,只得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通向寨门,来到寨门外。

林丹不由心里暗叫好运,若不是这一只虎出来劫掠,自己手下这二十多人,要想攻取这样一座山寨,真是千难万难!

由魏元这个三当家领着,对东古寨的控制十分容易,寨中现在除了十多名妇孺外,便只剩一些逃回来的山匪,领头的魏元都投降了,更没有人敢对林丹这一群人有什么想法。

寨子中房舍齐全,原来是一座山寺,前殿后舍,前面乃是菩萨罗汉所居,后院却是僧侣日常起居之处,一只虎将此处做了贼窝,又修了些屋子,佛寺长年失修,看着是破旧不堪,寨外还有当初和尚开垦的几十亩山田,由寨中老人负责种些蔬菜,供应日常所需。

将庙中僧侣所居之处单独辟出来,作为公主居所,又在寨子中找了两名老妈子去服侍。公主的安全乃是重中之重,又安排后队作为公主侍卫,负责这座小院的安全保卫!

一切安排妥当,林丹便在由大雄宝殿改造的聚义堂内,聚众议事。“各位兄弟,此处易守难攻,躲避闯军自然是十分好的,但是土地贫瘠,光靠寨外的几十亩山田,要养活我们怕是十分困难。”聚义堂内,林丹开口说道。

其实寨中有些粮草,一只虎这伙山匪,老弱青壮加起来有80多人,寨中存粮约莫够一月之用,一仗下来又被杀了30多人,此时寨中人口却要比原来还要少上10多人。

人少了,粮食消耗却是更多,林丹他们不仅有28人,却还有28匹马啊,这些都是战马,不可能只吃草料,还要豆麦方能保持体能耐力。

“我看寨南的湖中可以打鱼。”李天明道。

“是个好主意,也可稍补肉食不足。”

闻言林丹点点头“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就交给李兄了。”

“李兄可在这些投降的山匪中选些人手,咱们可养不起吃白饭的。”“将军放心,从来都是我们锦衣卫吃白食,哪里能让他们白吃了去。”李天明语气诙谐,引的众人一阵哄笑,连日来沉重紧张的气氛不由大为缓解。

“可不是吗,今天咋们占了山寨,不仅要白吃他的米粮,还要白住他的房子。”说话的乃是锦衣卫夏侯季,口气抑扬顿挫,更是滑稽!

他这一作怪,大家笑的更烈。

“将军,我们要在此处立足,还需打探清楚此间情况啊,附近还有那些寨子,青壮几何,兵甲多寡。”稍等大家笑过,张昂提醒到。

“张兄弟之言,甚合我意,这茫茫大山之中,匪寨成千过百,我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不搞清楚了,怕是难以入睡。”林丹笑道。

“咋们一要搞清楚周边情形,二却要加强训练以备兵戈,今日之战我等胜在弓弩锐利,敌人不备,方才有惊无险赢了一仗,若是来日之敌,有所防备,仗便不好打了。”

“将军有什么章程?”张昂问道。

“寨中还有青壮22人,我意将其打散和我们混编,也好壮大我方兵力,只是这些人散漫惯了,必得用军法管束才好,只是既然混编,便要一视同仁,才能彰显军法之严。”林丹一边说话,一边扫视场中之人脸色。

大家以前都是锦衣卫,虽然也是兵,干的却是缉捕,侦探之事,现在却要用军法管束,却是怕大家接受不来,心有抵触。

果然林丹话音一落,场中之人不由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一点冷场。

看在眼里,见无人答话,林丹又用眼神示意张昂,张昂好武,喜读兵书,好论兵机,对眼下的局面体会颇多,略一思索林丹之言,便觉得要在这匪类众多的太行山立足,林丹的做法无疑是最正确的。

当下便表态道:“如此甚好,咋们兵练好了,不管是防守山寨,还是外出借粮,也便有了依仗。”说道外出借粮时,还加重语气,在场之人哪有不明白借粮是何意,说得是借,无非就是把别人的变成我们的。

“我听三哥的。”赵铁牛道。

见张昂和赵铁牛都表了态,再想到未来恶战不会少,众人心中一时惊愕之情尽去,也分分表态支持。

事情顺利,当下林丹便开始整编东古寨,原来锦衣卫中有26人,加上寨中青壮22人现在手下有48人。

把锦衣卫编为甲乙两队骑队,每队十人,设伍长一人,什长一人,什长分别由张昂和李天明担任,伍长由夏侯季和另一位吴伸担任,又将寨中青壮和剩余锦衣卫混编为丙,丁,戊,三队步卒,其中戊队暂时只有8人,为了拉拢寨中人心,又用魏元做了戊队什长,又用锦衣卫郭续做戊队伍长,丙队什长锦衣卫贾伸,搭配一名山匪覃屯伍长,丁队什长锦衣卫孔桥也是搭配一名山匪杨敢以做伍长。如此一番安排,这只五十人不到的队伍,就算组织起来了。

“眼下既然成军立营,便要有名号。”李天明提议道。

区区五十人,那算成军,至于名号之事,林丹更是没有想过,不过既然有人提出来,便也觉得取一个也好。

稍加考虑便道:“我们即是为了保卫长平公主殿下,就叫长平军吧!”

“甚好。”众人答道。

“眼下咋们虽然编练什伍,但是对于敌情却不是十分了解,也无法针对演练战法,当下之事便是摸清咋们周边的情况,不知哪位兄弟愿意去打探消息”林丹问道,嘴里说着话,眼神却看向张昂。

“我去吧!”看林丹望向自己,张昂答道。这事情是他提的,当然是他自己最为合适。

议定方略,林丹便让人将寨中的一头肥猪杀了,命寨中妇女烹制,虽然这土匪窝里的妇人厨艺一般,但是众人连着数日都是啃些干粮,今日热菜热饭,又有酒肉,人人都是大快朵颐,吃得是有滋又有味。

又让小翠儿,取一大块新鲜的猪肉去公主院中,以作公主食用,山里贫苦,肉食不多,今日做了饭后,猪肉也不能久放,但是公主所居之处有一口水井,可以保存几日,便让小翠儿取了一块大的去,起码这几日公主是有肉食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