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北市城中心的酒吧有一个听上去似乎很普通的名字——夜色。每日晚八点开门,到凌晨六点关门。可就这么一家听上去普通得很的酒吧,却处处都透着神秘的味道——有能力开在离红墙大院不到一公里处的酒吧,平日里经常被各色人物包场。
相传,夜色酒吧的老板是个很有后台背景的人。可酒吧中客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老板长什么样,就连酒吧的店长是何方神圣,也没几个人知道。
“夜色开了几家分店,好容易你回国,要不要有时间去看看?顺便就当旅游了。”黑暗的角落中,老板和大股东悠哉哉地喝着酒聊着天儿,外人看来,基本上感觉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纤细的手指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瞧着酒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上又缓慢的流了下去:“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一定要让我亲自跑一趟?”她懒。不过她才不愿意去承认。
“在欧洲的时候我们说过的那几个地方,都有开分店哦。”邵灿也不在意,知道她一贯的秉性作风。“不想去看看,顺便收收账什么的?”对自己手下到底有什么产业没兴趣,对钱总还是有兴趣的吧?她好像还不至于连对钱的兴趣都没了。
廖泉泉虽是个富二代,但那也只是表面名义上的。正常富人家的富二代都可以只需要吃吃喝喝,等着一个月五位数的生活费外加年底各种股份的分红就可以。而她,是真的有属于自己的产业。至于产业有多少?这事儿她不知道,得问邵灿。
在国外多年,他们早就定下约定。她负责花钱投资,邵灿负责经营。这么多年下来,她最终也懒得去算自己名下到底有什么,只等着每年利滚利重新滚回银行卡里去就好了。这次被他这般诚挚邀请,还真是有点儿意外。“你家老板不喜欢出门溜达,就喜欢在家里窝着,有问题吗?”
“没问题。”邵灿笑笑,理论上是没什么问的。谁规定大老板需要天天出门视察产业呢?只是这次实在是事出有因:“泉泉……”他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局势?里面看着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外面都快成围城了。别忘了你回来是干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原本慵懒闭上的美目如猫般睁开,还睁得老大:“云南,台湾,珠江三角洲地区,还有东北那边儿。你不要告诉我,你手伸的能有那么长,把这些地方全给我覆盖了。要是那样……我给你加工资。”
“云南直通缅甸老挝,台湾可以延伸到美国日本,西藏那边儿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是手能伸过去咱也犯不着跟那边儿的势力冲突。掌握了几个重要的地方就可以了。”男人翘着二郎腿,笑的神叨叨的。“老爷子平日里不许咱们私自出境,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哦。不想去台湾那边儿走走?”
“我去台湾就为了一个酒吧?你觉得这个理由老爷子会接受吗?”别说会不会接受,不一巴掌把她从书房轮出去就不错了。还出境?能勉强同意她出京就算好的了。
似乎就等着她说这话,邵灿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平板电脑递到她眼前:“瞧瞧这个。”
她定睛瞧了两眼。无非是境外那些结伙打架强生意的黑色势力而已:“没什么稀奇的啊?我们在欧洲的时候,碰上的这种还少吗?”国内有法律明令禁止,即使是黑色势力也只不过是几群没读过几天书凑成一伙儿到处打架耍流氓的地痞,欧洲那边可就高级多了,有组织有纪律分层级,连生意都是有明确目标偶的。她和邵灿在欧洲的时候,主要负责的就是监视这些黑色组织会不会把不正当交易蔓延到中国境内。如今都在国境线边儿上了,还能出什么事?她可不认为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了。
“勾连老美的毒品交易,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这个似乎是该去看看的。“什么时候走?”
“一个礼拜后。”
“去。”说重点嘛。你看,这说了重点多好办事儿。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楼下的舞池里依旧热闹得很,只不过,她该走了。“走吧。”
“这么早?”邵灿有些诧异。这才几点?连十二点都不到好不好?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十二点以后的夜色,只接待正常顾客。”她悠悠然说着,下楼往外走。正常的情况下,十二点以后的夜色,是属于酒客的,绝不是像他们这种人。
黑色的衣裙几乎融在了夜幕之中。邵灿打开副驾门坐进去,由得她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现在有一批人可能盯上我们了……南边港口有人在查我们的东西。”
“让他们查去。”她毫不在意,不就是些根本进不了港口自己吃不进嘴的东西么,还怕人查实怎么样?“被人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枉费咱们在国外提着脑袋,回了国还不让人安生。”她最讨厌这种行为了,一边儿用着她一边儿还要怀疑她,三天两头打电话找麻烦,就差告诉老爷子她有辱家门了吧?
“既然这样,我看,还不如直接让老爷子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说实在执行任务不就好了?”车速越提越快,邵灿早就习以为常,连说话的语调都没变。
“你见过这种任务?东西不交公,钱直接进了自己腰包?”她冷笑。没错,这么多年来,她也好,夜色也罢,挣得就是这种黑不黑白不白的钱,这种钱,只能直接花出去,进不了欧家的门。
邵灿知道她心里憋着火没地儿撒,心中嘀咕不知又有谁要被她的怒火牵。不过,不管是谁,看来都不会有好果子了。这种时候做出带她出门的决定真的是对的,要不然,遭殃的就只有自己家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