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忌日。路小宁父母早亡,奶奶把她拉扯长大,可她刚考进大学,奶奶便撒手人寰了。这一切夏立夏都是知道的,相爱后,二人也曾一起回去祭拜老人,他还在奶奶坟前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一切仿若昨天,又仿若隔世。
“你说过奶奶留给未来孙女婿一样礼物,记得把它带回来。”夏立夏这么说自然不是因为信了她的“魂穿”鬼话,而是想想打发她离开这里,再设法断了她返回的后路,眼不见心不烦,即使在外面有点什么差池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来。转身看着床上的小女人,真是越发精致了,便凑了过去轻吻她的嘴角,轻声说:“好香的小妞,给爷乐一个。”
女人小鸟依人,娇羞无比,软玉温香在怀,淡淡的香水味萦绕鼻尖,夏立夏打了个喷嚏,“怎么用香水了?”
“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个味道吗?”她身上一直这个味道的,没错。错对挑眉看着他,问道,“该不是这些天我身体有伤,你背着我出去腐败?百花丛中香味自然诱人,嫌弃我这残枝了?”
夏立夏只是调整了舒服的姿势,拥抱着她,轻笑着说:“天地良心,我可是为路大小姐守身如玉。”
“那本小姐就来验收一下……”女人纤纤玉手抚上胸膛。他却不识趣地握住,说道,“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银行办事。”
错对对很是失落,转身背对着她,抽泣着:“你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话,是不是觉得我不是小宁?”
“我怎么会信这种荒谬的言论?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等我把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举办婚礼。我保证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夏立夏又一番安慰,才算哄住了准娇妻。可自己睡得并不安稳,闭上眼睛就是那张倔强的脸。
“小妞,给爷乐一个!”“哈哈哈哈。乐完了!给钱!”路小宁魔性的笑一下子惊醒夏立夏,他睁开眼睛已是旭日东升,女人已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自己了。他轻声唤了声小妞,她回头嫣然一笑,辗转秋浓,从未有过的媚气儿满溢而来。
该死!夏立夏似乎中了她的魔咒,松了手,转身下楼,必须把那个女人的问题解决了,否则自己非猝死在她手里。
错对对看着如此反常的夏立夏,有些坐立不安,镜中的面孔熟悉又陌生,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只能这样一步步走下去。
她翻阅夏立夏的手机,看到二人的聊天记录,心中恨意油然而生,猛地折断了手中的修眉笔。心中盘算此事必须自己去了解,决不能让他插手,否则后患无穷。
此时路小宁早已在返乡途中,同行的还有乔宇。乔宇原本不想跟来,却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其实他也格外担心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不管她是真的魂穿还是装疯卖傻,这躯壳都是深爱之人,容不得她有丝毫闪失。
“即使是孪生姐妹,有相同的容貌和声音,可也无法装一辈子吧。”路小宁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风景,忍不住感伤,“我真的好想好想立夏,我们从认识到密室出事,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即使有一个人出差,另一个人也会马上跟过去。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不是我呢?有感情的人不应该有心灵感应吗!”
路小宁后知后觉,摸着被夏立夏打过的脸颊,这张脸是真的美,略施粉妆,美艳不可方物,洗去铅华,恬静如出水芙蓉。莫说乔宇爱得神魂颠倒,就连路小宁也常常羡慕不已。
路小宁本人倒也不丑,不过是懒画眉,倦修容,终日素面朝天,不修边幅,在夏立夏面前更像一团泥能瘫在他怀里绝不独坐一秒钟。
那日订婚宴,她见自己的躯壳被打扮得精致美艳,穿着奢华的礼服与水晶鞋,与从前判若两人,夏立夏两眼放光,跟见了仙女似的,可惜灵魂太可恶,居然去勾引闺蜜的男友,如今造化弄人,她魂穿在自己身体里,名正言顺了。
路家老宅,不过是三间年久失修的砖瓦房,土坯砌成的院墙头上长着稀稀疏疏的茅草,两扇木门早已褪净了颜色,一把形式主义的锁明晃晃地挂在上面,将岁月一分为二。
院子里倒如世外桃源,干净整洁,两株老石榴树正开着嫣红的花,室内更是明亮整洁一尘不染,一切摆设都还是奶奶在时的样子。
听到急切的脚步声,路小宁转身看到隔壁王婶,这几年帮她照料院子的人,寒暄的话还没开口,这王婶便反客为主拉起了家长:“你是错对对吧?真漂亮,比我们小宁漂亮多了,到底是大臣苏的姑娘,出身清白,教养也好,不像我们小宁是个孤儿,有娘生没娘养的,全靠老婆子花街柳巷卖身攒下的肮脏钱泡大的,学的竟是不正经的东西。”
路小宁脸色大变,高声打断她的话:“你胡说什么呢?谁是花街柳巷出身?我奶奶是名门闺秀,家道中落才到这里的,我爸就是军人!”
这王婶嘴一撇,嘲讽道:“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路老太太的丑事,小宁高中就和人好过,可是祖孙俩好面子,说自己是烈士家属,屁呀!鸡鸣狗盗,娼妇之流!”王婶越说越夸张,笑声粗犷响亮,唾沫星子满天飞,字字句句如利刃插在路小宁心口上,直气得她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半晌才抓起旁边的扫帚打去。
乔宇一把抓过王婶,推出门外,大声喝道:“出去,以后都别进这个门!”
“我要是小宁呀,早找根绳子吊死了,给我们这里丢脸,还想嫁入豪门成阔太太,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豪门会要这种破鞋?还是睡几天就甩了……”王婶虽然被赶出去了,但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来,路小宁捂住耳朵尖叫着将自己关在房间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