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队

马妍梅得悉此事,央求父亲让自己也加入锐士小队。

马元祥看着女儿,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女儿的武功虽然比寻常的巡夜放哨的士兵高出不少,但比起那些能在沙场上骑马射箭的勇士还要略逊一筹,要她加入锐士小队,勉强也还说得过去,可随即又想,马妍梅是女孩子,武功再高也难和大男人比拼,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锐士”,便不答允她加入,说道:“你武功还欠些火候,我若答允让你加入锐士小队,手下的兄弟们好说我是徇私情了。”

马妍梅驳道:“锐士小队不但平日里要刻苦训练,就是到了沙场上,也是打最凶最险的仗,你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加入小队,这是大节所在,兄弟们夸赞你都还来不及呢,又哪里能说是徇私情?何况锐士小队的首要作用是要上山翦除山贼,我又是是和山贼有过交手的为数不多之人,我不配进锐士小队,谁又配得上了?”

马元祥心想这话倒也不错,说道:“也罢,我不插手此事了,你自己去找雷震罢。”

马妍梅心里打了个突,她知雷震性情狂妄,一向瞧不起武功低微之人,她虽是大将军的女儿,但她武功不高,雷震瞧不起她,平日里对她总是爱答不理,说话也从来没有好脸色,这次没有父亲插手,让她独自去求雷震,少不了会遭一顿冷嘲热讽。

马妍梅硬着头皮来到练兵营,见雷震已挑选好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正在空草地上一个对一个的进行挑枪训练。俞大佑和子福也在其内,俞大佑仍是参将,子福做了锐士小队的副队长。

马妍梅站在大营门口,清了清嗓子,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恭恭敬敬的叫道:“雷震大哥,烦请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说这句话的嗓音也极是温柔,生怕被雷震摆脸色。

雷震正凝神观看兵士们训练,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过去,有话你过来说。”

马妍梅走到雷震身边,说道:“我也要加入锐士小队。”

雷震目不转视的盯着营地里的士兵训练,仍不回头去看马妍梅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马妍梅说道:“谁开玩笑了,我的武功虽然不成,但是我可是和山贼交过手的为数不多之人,我有临敌经验。”

雷震说道:“你一个小小女孩,老实回家玩去,别来添乱。”

马妍梅说道:“谁说女孩就不能加入锐士小队了,你看她不就是女孩吗?”说着抬手向训练场地中间的那个短发女孩一指。

雷震说道:“她叫靳琳,虽然是个女子,但她从小在营地里长大,武功之强不输男人,而你嘛……呵呵。”后半句话没说下去,但自是要说:“而你虽然也是在营地里长大,可是你武功差得很,比不上人家靳琳。”

马妍梅无奈,只得把父亲的名字抬出来帮忙,说道:“来找你之前,我和我爹爹商量过了,他答允让我加入你们锐士小队了。”

雷震一怔,这才终于转过头来去看马妍梅。马妍梅被看的浑身自在,红着脸轻轻笑了笑。雷震脸上也露出笑容,不冷不热的哼了几声,说道:“您是千金大小姐,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得罪,既然是大将军的命令,那我自当照办。”他这句话说的客气,但言下之意显然是更瞧不起马妍梅。

马妍梅见雷震这副脸色,心中有气,当下却不便发作,心想:“今儿我就暂时忍下了,待我将来学有所成,看你姓雷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锐士小队平日里早上开始训练,不但要练习寻常士兵们每日必练的摔跤、射箭、运刀、刺枪和拳脚功夫,还要到山上和海边进行攀岩和游水的练习。马妍梅身子瘦小,又是少女,每次攀岩和游水都走在最后,但同样是少女,靳琳却每次都能抢在众人之前。

雷震不但治纪严明,教刀枪功夫的时候也极是认真,每一个人的打出的每一招他都亲自指教,唯独马妍梅在锐士小队里待了两个多月,从来没得到雷震一句指教,初时她还道是自己招式精巧,没有破绽,雷震无从指教,但后来雷震教了他的成名铁拳功夫,仍是指教了小队当中的每一个士兵,而单单把马妍梅排除在外。这时马妍梅才觉出不对,心想:“我的刀枪功夫是从小就会的,或许刀招枪招当真没有破绽,但我没练过拳脚,拳招上肯定满是破绽,雷震不肯指教我,还成天对我板着脸,自是要我自己赌气离开。”

她性情倔强,既知雷震瞧不起自己,有意要把自己孤立出去,那就偏不出去,锐士小队黄昏之后结束训练,她就邀来俞大佑和子福到练武场自行训练,求俞大佑和子福指教。靳琳和马妍梅是锐士小队中仅有的两个女子,两个女孩相处了近三个月,关系亲密,马妍梅每次黄昏之后的自行训练,靳琳也一块陪着。

如此又练习了三个多月,马妍梅自忖武功已大有长进,但马妍梅习武,锐士小队众人也习武,马妍梅的武功仍然排在最末。

这一日下午,依着寻常的作息,锐士小队该当到山林里训练攀岩。但北方深山气候多变,雷震带着众人出城时,天气还很晴朗,到山得崖时,暴雨却已下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既没有雨伞,也没带蓑衣,浑身上下全被雨水淋透。

雷震指着一处山崖,对手下众士兵命令道:“所有人,徒手从这边爬上去,另一处再爬下来,反复攀爬,两个时辰之后停当。”

众士兵看着山崖,无不心寒意惊,那山崖高有四五丈,山壁上光秃秃的无处落脚,若在平时,以锐士小队的训练之能,尚且可以一试,但此刻骤雨疾下,崖壁湿滑,一个不留神从崖山摔落,最轻也得筋断骨折。

雷震大声骂道:“一群脓包,都想偷懒逃避训练吗?今天谁要是爬不上去,回去之后罚半年俸,外加一百杀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