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场

众士兵无奈,只得顶着骤雨战战兢兢地走到山崖边,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忽听一声娇叱喝道:“大家别爬了!”只见马妍梅从人群中走出来,挡在所有人面前。

雷震脸色微变,阴阳怪气的问道:“马大小姐有何指教啊?”

马妍梅说道:“这么大的雨,连睁开眼睛都困难,山壁上又那么湿滑陡峭,你还要他们往上爬?”

雷震淡淡的说道:“是呀,我是教他们往上爬,而且爬上去之后,他们还得一个一个再给我爬下来,怎么了?”

马妍梅听雷震说的轻松,似是全不把战士们的性命当一回事,心中气恼,大声说道:“什么怎么了,你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雷震说道:“知道啊,可是做什么不危险?在饭店里当厨师还有被菜刀切掉手指的危险呢,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将来要拿刀拿枪剿灭山贼的士兵?”

马妍梅说道:“饭店厨师就是把十根手指全都切掉可也不会送命,而我们今日的训练,那可是要送命的。”

雷震沉下脸色,说道:“你既如此说,那我来问你,倘若山贼此刻就绑了一个无辜的百姓在山崖上方的山寨,那个无辜百姓命在旦夕,你说,我们所有人,要不要冒着性命大患爬上去救人?”

马妍梅大声回答道:“自然要拼死相救,但现实是,这个山崖上没有山贼,更没有性命垂危的百姓,我们今日不必冒死训练!”

雷震上前一步,森然道:“你再说一遍。”

马妍梅见雷震双眼如电,暴雨中更显可怖,心中打了个突,但当着几十个伙伴的面认怂可实在丢人,只得强装镇定说道:“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难不成我怕你吗?”

话音一落,雷震忽然一个大步窜到马妍梅身前,右手一把掐住马妍梅喉咙。马妍梅脖颈一痛,左手急忙勾住雷震右手食指、中指。雷震左拳猛向马妍梅左胸打去,马妍梅急忙转身避让,不想雷震左拳只是虚晃一招,见马妍梅避让,立时转回右手,右拳一下打在马妍梅左肋胸腔。马妍梅立觉半身奇痛,胸内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只痛的捂着胸口蹲下身子。

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众士兵尚未看清招式,已见马妍梅被打倒。

俞大佑忙奔到雷震身前,急叫道:“过分了,雷震,再怎么样也不能出手打人啊!”

子福跟着说道:“大男人欺负小女孩,还要不要脸了?”说着伸手去拽了一下身旁靳琳的衣领,要靳琳去扶马妍梅。

雷震大声吼道:“马大小姐身娇肉贵,有个什么闪失我担待不起,今日的攀岩训练,她不必陪同了。你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没有一个能撑腰的大将军的做爹爹,你们照常训练,我看谁敢偷懒!”

马妍梅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大声叫骂,但胸口中拳之后气喘不顺,说不出半个字来,心中把雷震全家都骂了个遍。

众士兵只得走到崖边,小心翼翼地往上爬,靳琳不敢过去搀扶马妍梅,只得跟着一块爬。

雷震看了一会众士兵攀崖,忽然回过头来对马妍梅说道:“我要他们今日冒死训练,为的是日后面临真正的危难时,他们能够活下来,要知我们是锐士小队,我们将来的战斗要比别的兵士更加残酷。我其实比你们更在乎他们的生死。今日是你任性不懂事了。”

马妍梅说不出话,更加无可反驳,只得站在一旁看着战友们训练,好在大伙知道情形凶险,心弦绷的紧,除了一些皮外擦伤,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到了晚间,风雨停止,马妍梅仍邀来俞大佑、子福和靳琳三人到练武场来陪自己训练。山虎营的练武场只是一片用栅栏墙围出来的草地,经过了一下午雨淋,练武场变得泥泞不堪,但马妍梅今日挨了雷震的打,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她性子强悍,宁可踩着泥淖也要把武功练成。俞大佑、子福、靳琳劝不动她,也各自穿好衣服去了练武场。

马妍梅站在场地中央,对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今日爬了整整一下午的山崖,都已经很累了,我看这样罢,你们轮流休息,我不休息,你们一个一个上来和我过招。我擅长使剑,拳脚功夫不成,咱们这几日来就练习拳脚功夫。”

俞大佑擅使长枪,子福和马妍梅一样擅使剑,讲到拳脚高下,反而是靳琳最擅长。

靳琳挥手示意俞大佑和子福退到一边,对马妍梅说道:“我先来过招!”上前一步,站到马妍梅对面,左掌护身,右拳轻轻马妍梅面颊打去。马妍梅左掌翻过,抓住靳琳右手腕,左脚向靳琳右膝踹去。靳琳闪身避过,左拳向马妍梅胸口袭去。马妍梅迎着靳琳拳锋,双拳齐出,和靳琳斗在一起。

靳琳的拳脚功夫在马妍梅之上,但她是陪同马妍梅练武,并非当真要分出高下,是以她每一招打得都十分缓慢,且出招之际留了几分后劲不发,意在和马妍梅拆招,而并非斗力。饶是如此,马妍梅仍是不成,每过个三五招也只能勉强还得一招。俞大佑和子福在旁观战,均知倘若当真是在擂台比武或是在沙场上生死相搏,马妍梅这时早已没了小命。

斗到分际,靳琳向后退出一步,右腿飞起,出其不意地运出一招“正飞腿”,猛向马妍梅小腹踢去。这一招“正飞腿”是全凭奇袭制胜的快招,靳琳踢腿之际便加了几分力道,不能似先前那样缓慢。这一招马妍梅不知如何抵挡,倘若挥拳硬拼,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当下只得双腿运劲,向后跳开躲避。靳琳一踢不中,立时抢上一步,左腿抬起,仍使“正飞腿”去踢马妍梅。马妍梅只得再向后退。

靳琳笑道:“这个‘正飞腿’是我从小就练熟的,厉害罢?”

马妍梅若是有剑在手,当可运剑去削靳琳的腿,但这时两手空空,靳琳的飞腿又来的奇快,实在不知如何拆解,当下无计可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道:“真是厉害的紧。”

靳琳笑嘻嘻的叫道:“看招啦!”仍使“正飞腿”进招。马妍梅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再往后退,好在练武场空旷,可向四周随意退去,倒也不怕被踢中。

靳琳一口气踢了七八脚,始终被马妍梅逃开,正要起脚再踢,忽听门口一人高叫道:“直接截断她后路,看她还能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