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子没有理会,或许,对于师父来说,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没有一丝的温度,晓子将赖风推出来,盘坐在赖风旁边,弹起古筝。
音落,赖风问道:“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晓子没有说话。
赖风笑了笑拿起一本古书打入晓子体内。
晓子转身对着赖风跪下。
这一跪,便是三天。
三天,两人都没有说话,
赖风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而晓子便保持一个姿势跪着。
腿部已经没有知觉了。
这三天,南向风来了三十二次,从第二天开始,山下就开始有人时时刻刻的守着了。
三天后,晓子躺在地上,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站不起来。
这时,旁边的赖风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说完,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黑刀,丢给了晓子,对着晓子说道:“会用?”
晓子笑了一下:“我不会杀您的,通天穴会让人昏迷,我会在这期间喂您石菖蒲,在配合玉枕穴丶风府穴丶上星穴三种穴位,我会打开那道枷锁,让您醒过来,但估计您要睡一会了”
赖风满脸的惊讶:“这......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晓子感慨道:“没办法了啊,三天就想到这一个办法,您的身体我会安置好的”
赖风背靠在椅子上:“开始吧,我相信你”
晓子看着赖风:“不过这要你自己化一座冰棺”
赖风没有犹豫,淡淡的说了一句:“冰”面前很快便出现一座冰棺,散发着丝丝寒气。
晓子额头顶着赖风的额头:“等我,师父,我一定会让你醒来”
点了几下穴之后,赖风就已经瘫坐在椅子上,晓子又喂了赖风吃了几片东西,将赖风埋入地下。
看了一眼山下守着的人,晓子嘲讽一笑,随后遁入山下森林。
等我,我一定要打开那把锁。
师父,苦了您了。
至于古筝?师父喜欢听曲,那就留下来陪师父。
仅仅过去了半个时辰,南宗就发出一张通缉令。
上面画着赖晓的画像,不说完全像,但也有七八分了。
叛逃宗门,噬师,提供线索一千两白银,抓到人一千两黄金,只要活的!
通缉令上就这短短几个字。
而两天后
赖晓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更不知道他以后会去往何方,现在的他,只能在荒野上迷茫的走着。
期间他看到许许多多的难民,都是面相瘦弱,如果不给他们吃的,他们也都活不了多久了,甚至还有的孩子看向某个地方,眼中满是向往,还有的孩子守在自己母亲的面前,父亲在旁边暗暗擦泪,但孩子认为他的母亲只是累了,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
当然也有的父母会把自己照顾好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进行交换,第二天就会不见了孩子的身影,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赖晓喃喃道:“这就是战争吗?战争到底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赖晓迷茫之际,一个瘦弱的手抓住了赖晓身上穿的黑袍,弱弱道:“您一定不是个普通人,您有刀,求求您,给我一点吃的,我的父母要饿死了”
赖晓稍微一愣,沉默了许久,但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面前这个孩子。
而且,在难民退伍中,这个孩子这么说没人会给他吃的,给他吃的可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一个窝窝头如果不当场吃了,甚至会引发一场难民中的抢夺站。
他看到这许许多多的难民,甚至有的人看向已经快饿死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们最后的一丝人性在生命面前也在渐渐消散。
赖晓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赖晓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和师父相处的每一段画面都在赖晓脑海中不断重复。
这时,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惊动了赖晓,不过赖晓并没有睁开眼睛,说不定是起床上茅房的呢?
“我们这个真的可以吗?”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我们都要饿死了,用他一人的生命,换几个人的生命,很值”这是一道阴冷的声音。
赖晓睁开了眼睛,两人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块石头,向赖晓走来,阴冷声音的主人面相带有一股黑气,眼睛微微泛红,面色铁青,看起来就不是第一次了。
看到赖晓睁开了眼睛,那人倒也狠辣,直接快步冲了上来拿起石头就向赖晓的头砸去。
赖晓叹了一口气,抽出了手中的刀,就像是斩断叶子一样,石头和那人的身体被分为两半。
赖晓冷冷的望着另一个人,那人腿一下就软了,丢下石头就跑了。
赖晓看着流到脚下的鲜血,险些没有吐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第一次感觉,一个人这么轻松就可以失去自己唯一的生命。
拿刀的手在不断颤抖着,额头滴下了冷汗。
这边动静很快就引来来围观,难民们看向赖晓,眼神中有恐惧,不安,甚至还有的看向尸体,眼神中带着些许渴望,只不过隐藏的很深。
但大部分还是直接吐了起来,但他们连酸水都吐不出来,孩子们被父母捂着眼睛。
赖晓手中黑色的长刀一滴一滴的往地下滴着鲜血,黑色的刀刃给这夜色增加了些肃杀之气。
赖晓甩了一个刀上的鲜血,将血液全部甩下,收回刀鞘趁着月色向远方渐渐走去。三天后,赖晓经过一个小屯子,小屯子里已经人去楼空,房屋杂乱无章,已经破败不堪,看样子屯子里的人应该都是逃难去了,赖晓四处转了转,能吃了已经没了,地上放着人骨,看起来颇为诡异。
没有一个活口,赖晓叹息一声。
在屯子门口立了个碑继续向远处走去。
王城下第七小城,有些难民已经跋涉千山万水来到了这里。
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欢迎,而是紧闭着的城门。
城中,楼内
六名女人身穿薄薄的衣物,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在一个少年和一个老者面前翩翩起舞。
少年喝了一口手中杯中的酒看着几名女人嘴角微微上扬。
老者在旁边低头站着。
少年面前摆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食物。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少年刚一咀嚼便吐了出来,骂道:“这做的是什么东西!难吃死了!”说完便把桌子掀了,食物散落一地。
六名女人立马停下,连忙跪倒在地上不敢出声。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到其中一名女子面前,用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看着颤抖的女人,少年笑了一下:“别怕”另一只手在女人身上游荡。
女人被抬起下巴没有说话,但眼眶的泪水和发抖的嘴唇已经说明一切。
老者无声的走出房门,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
这种事情在王城还有很多,有人嫌弃做饭难吃便直接丢掉,有人饭太多了吃不了直接丢掉,有人在吃喝玩乐,好不快哉。
而城外,难民看着紧闭着的城门,个个哀嚎着。
“求求你们了,给我们一点吃的,我的孩子快饿死了!”
还有的直接愤怒的说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都是人!”
有的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可所有路上的希望都被那紧闭着的城门浇灭。
那紧闭着的城门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这时,城墙上站着一个人,看着底下的难民捂着鼻子讥笑道:“我们都是人?你们身上细菌那么多,让你们进来传染给我们了怎么办?”
这时,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馒头,脱下衣物,直接尿了上去,随手捡起一个棍子挑起直接丢了下去。
即使馒头很脏,但还是引起难民争抢,因为这一个肮脏的馒头而死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些人因为已经快饿死了,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人直接咬了上去。
而难民中,有一个小女孩蜷缩在最角落,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娇小,脸上瘦弱。
看着已经发狂的人们,眼神中充满了害怕,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而城墙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笑的更大声了起来,他似乎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拍手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给小爷哄高兴了小爷就让你们进来!”接着又丢下去了一个馒头。
一个馒头,对于难民来说简直就是一滴水滴到大海中,可就是这滴水,在大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不敢说话,肚子一直在“咕咕咕”的叫。
有人用眼神撇了她一下,发现她只是孤身一人,立马就动起了歪心思,舔着嘴唇眼神贪婪的向小女孩走来。
小女孩也发现不对劲,可这混乱之中没有人能帮他,就是没在混乱之中也不一定有人能帮。
只是用双手撑着自己向后退,眼神绝望的望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几人,可她现在虚弱的连站起来都难,又怎可能抵得过这几个恶魔。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绝望的闭着眼睛,等待着她的死亡到来。
不过片刻,身上就已经被撕咬了几道伤口,她只是闭着眼睛忍受着剧痛,全程都没有吭过一声。
但她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再来咬她了,鼓起勇气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柄修长通体黑色的刀刃,少年一头黑发,长相俊俏,一身黑袍,单手持刀,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就静静的拿刀指着他们,淡淡开口道:“不滚,便死!”
几人一下被吓得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向人群中跑去。
赖晓看着混乱的人群,城墙上的人已经丢下了第三个馒头,有的人刚拿起馒头,立马就咬了一口,还没等咀嚼,一群人就过来将他踩踏致死,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被激发了潜力。
孩子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嚎叫声,还有城墙上的大笑声,一股血腥味和臭味弥漫在人群中。
赖晓没有说话,收起刀向远方走去。
但这一次,赖晓的裤脚被人拉着了。
小女孩声音颤抖,一只瘦小的手弱弱的抓住了赖晓的衣角。
赖晓愣了一下,把手放在了刀柄上,看着小女孩,问道:“有事?”
小女孩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虚弱的说道:“你是谁?”
赖晓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小女孩马上开口:“我叫张桐”
赖晓没有理会,向远方继续走去。